导我们,做人要守信,我这要是招了,岂不就成了不信不义之徒?”
陕北行商责道:“你身为奴仆,当把忠心二字放在最前头,连最根本的事都忘了,何谈信义?”说完,拿棍子捅了家丁两下,威胁道:“你要是再不讲,就捆了你沉塘。”
那家丁伏在地上,连连磕头,央求道:“老爷,我讲,我全讲,只求老爷饶石榴一命。”
陕北行商大怒:“原来你死咬牙关不肯讲,是为了女人。”
院墙那边,听墙根的青苗明白了,敢情这石榴就是替田氏当衣裳的小丫头,这家丁乃是她相好,为了护她周全,才甘心挨打。
时昆凑到她耳边笑道:“虽然都不是甚么好家伙,但他待那丫头的一片情意,倒让人动容。”
青苗不以为然道:“怎能因为自己的情意,就碍着别人?若人人都像他这样,天下都乱套了。”
原来自家娘子有大智慧,乃是懂大道理的人,时昆肃然起敬。他就站在院墙边边上,突然瞧见陕北行商扯着家丁朝这边来了,连忙将青苗一拉,道:“来了,咱们赶紧回厅里去。”
青苗一面随他疾步走着,一面抱怨:“都怪你打岔,害我没听到家丁招供。”
时昆忙道:“急甚么,他到了厅里,还得再讲一遍。”
青苗这才笑了,两口子将陕北行商甩掉一截路后,放慢脚步,装作散步归来,不紧不慢踱进厅中。
他们刚回座位坐定,陕北行商就拽着家丁进来了,他一踏进门槛,就向杨氏道歉:“杨夫人,都是我管教不严,才让下人犯下大错,请夫人原谅。”
杨氏猜出事情已是水落石出,便大度道:“谁家都有几个刁奴,也算不得甚么事,既是问明白了,就叫他讲来听听罢。”
陕北行商将那家丁朝中间一推、一踢,使他当厅跪下,再喝斥道:“还不赶紧将事情始末老实交待?”
那家丁才被狠打了一顿,又叫这一脚踢在腿弯里,疼得齿牙咧嘴,他一面倒吸气,一面将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田氏当衣裳,只是件小事,关键处并不在于此。田氏早在东京还未启程时,就悄悄托小丫头石榴将那六贯钱拿去换成镀铜的银簪,六贯钱实在太重,石榴一人搬不动,便叫来她相好的,即这挨打的家丁帮忙,两人一起,趁陕北行商出门订船时,将田氏的钱箱搬到金银房,兑了三根镀铜的银簪。
他们办完差事,回来向田氏领赏,没想到田氏却把所有的钱都投进了簪子里,连一个铜板也掏不出来。家丁和小丫头又气又急,一路催着逼着,直到那天在码头上,他们威胁田氏要拐了她去卖,田氏才勉强答应他们,把两套衣裳交给他们去卖,换了铜板当赏钱。
小丫头当即就借了一件民房,又取了自己一套不大穿的旧衣裳,推她进去换。待得田氏换完,她将两套新衣包进包裹藏好,才将田氏送上了时家的船。
真相大白,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田氏身上,田氏哭起来:“我是被逼的,他们非找我要赏钱,我迫不得已……”
杨氏见她死到临头还不讲重点,只晓得抹眼泪,就懒得再理她,扭头吩咐流霞去搜她的屋子。
流云见过那三根铜簪,兴奋起来,忙向杨氏讲了一声,也跟去了。她一面帮着流霞东翻西找,一面后悔道:“早知那不是铜簪而是银簪,我就是抢也要抢一根过来。”
流霞瞥了她一眼,道:“你怎么不夺呢,只要夺了,今天跪在厅上的人,就多你一个了。”
流云被她奚落,偏又讲不出辩驳的话,只好忍了,过了会子,又自言自语道:“若我们找着了簪子,就是有功,不知大夫人会不会将其中一根赏我。”
此时她们已翻遍了整个房间,连床下都搜过来,却还是一无所获,流霞闻言,就把气撒到了流云身上,啐道:“做你的春秋美梦,那可是银簪子,就凭你一个丫头,也配戴?”
流云眼一瞪,就要反驳,流霞抢先截住了她的话,道:“有本事你先把簪子找出来。”
流云语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