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发现让他的表情一时有些不自然,别过脸,尴尬地说:“不准亲我,我只答应给你……其余的一项也不准做。”

下次自然还是要亲的,不仅亲,别的也得干。周绽心里不以为然,面孔上却微笑了一下,好似退了一步,包容地说:“好,只要你听话,什么都可以商量。我现在去给你放热水,你等我。”

确认周绽没生气,林祺贞松了口气,他的心理上正在努力接受这荒唐的现实,可是身体上还未转换过来,幸好周绽没有下一步的举动,否则他们非得再打一架不可。

他是个相当能得过且过的人,只要生命不受到威胁,富贵日子能继续过下去,心情就可以保持和平。

自然而然地,郁闷一阵后,在洁净华丽的新居室里,他渐渐也接受了现状,并且享受起了周绽的伺候,周绽说去给他放洗澡水,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好像自己还在做司令。

他早已经习惯了周绽的周到体贴,假使周绽对他呼来喝去,他大概真的会不能适应,可周绽依旧对他很好,他当然也就完全无法产生寄人篱下的窘迫。

他矜贵地点了点头,随即疲惫地往沙发上一坐,挂了彩的紧绷俊脸也舒坦地松弛开来,两条笔直的长腿架成个二郎腿,哼哼着说:“洗完澡我要睡觉,再给我点钱,不要英镑,我要去把电费给缴了。”

周绽从来没打算再让他回去那个房子,他的计划是温水煮青蛙,把林祺贞一步步养成一个废物,让他除了在自己身边摇尾乞怜之外哪里也去不了。但此刻林祺贞还处在警戒的状态,他怕林祺贞知道自己已经断了后路又跟他闹,因此还是微笑着应了下来。

第56章 第56章

元宵节前,辜镕突然收到了楚珀送来的包裹。

是座沉重的大物件,用油布袋和棉花包得严严实实,还没打开看,辜镕就大概猜到了里面是什么,八九不离十就是那座翡翠观音。

他送出去的礼物就没有打算收回,无论楚珀多么该死,至少楚珀确实救了辛实的哥嫂,可这份大礼楚珀终究还是没敢收下,或许是心虚吧,悄悄给他退了回来。

辜镕看见这座翡翠观音就觉得晦气,正巧当地华商举办了一个拍卖会邀请他参加,他携翡翠观音前去,低价出售,转头添了些钱买下两块一模一样的全历月相机械手表,一块戴在辛实手腕上,一块揣在他的怀表袋里,权当是楚珀送来的贺礼了,贺什么,当然是庆贺辛实和他这份矢志不渝的爱情了。

散元宵后,辛实送大哥大嫂登上了返回福州的轮船,次日早晨,曼谷全城细雨,他和辜镕启程返回雪市。

辜镕定了三间上等舱,可只有两间得到了使用。在船上的两个夜里,辛实都被留在了辜镕的屋里睡觉。

那哪叫睡觉,简直是放纵疯了。尽管只是亲亲嘴,间或摸摸彼此,可辛实觉着比做一整扇的蠡壳窗还要累,嘴唇累,手也累,他从不爱睡懒觉,在船上的两天,却日日睡到日上三竿,被辜镕抱在怀里拍着屁股叫起来才算完。

詹伯在门口迎,见到他们两个高兴坏了,走上前来先朝辜镕拱手问好,随即同辛实寒暄:“新年好哇,你的大哥哥还好?”

辛实也是十分想念詹伯,边搀着辜镕上楼梯,探出脸去,笑着回詹伯的话:“詹伯新年好。我大哥很好,已经回家去啦。”

大哥回了中国,辛实却没跟着一块回去,想必这回是决意死心塌地跟随头家了。詹伯很满意,笑呵呵地松了口气。

辜家两扇厚重的大门上方悬了块不大不小的楠木牌匾,以金漆书了几个字。辛实不经意抬头瞥了眼,悄悄凑到辜镕耳边,告诉他:“晋安堂,是不是?”

从曼谷见到面那日起,辜镕每日都会教他认字,有时多,有时少,持续到今天,他已认得了百来个字。

自从认了字,这小子一见到认识的字就很兴奋,辜镕仰头瞥了眼那块匾,微笑着赞许:“没错。”

辛实心里十分满足,粉白的眼皮轻轻颤了颤,敏而好学地追问道:“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