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揶揄属实暧昧,我心头一紧,忙道:“不……我并非断袖,昨日只是……只是……”话到一半,生生停止下来。
炉鼎之事,凡人无从知晓,我实不知该如何解释。
“人生在世,难得一知己,”云横公子温声道,“方才只是玩笑罢了,行之是怎样的人,我自有判断,怎会误解你对我有那等心思倒是行之,你昨日的‘要紧事’可解决了?竟匆忙得连你师妹也丢下不顾,害得我担心整日。”
他语气促狭,不似埋怨,反有开解之意。
我心中一叹。
以云横公子之敏锐,想必已觉察我身体有恙,甚至,可能已猜出我的异样乃与“情欲”有关,却未曾直言,显然是在尊重我的意愿。
有友如此,确是幸事。
于是不再纠结之前尴尬,眉目松融下来,“已解决了。”
说着,唇边微微勾起一抹笑,又道,“昨日说好之后得空便一同泛舟听琴,不知随流可还当真?”云横公子久久未答。
我疑惑看他,却撞入一双深邃黑眸之中,他低头注视着我,忽而弯起嘴角,笑道:“自是当真。”
弯月如勾。
月色洒下一片薄雾,笼在船头。
朦朦胧胧间,唯见对面人容光潋滟,眸色温柔,如玉指尖轻抚琴弦,奏出一曲辽旷天地的高渺之音。
我手握酒杯,淡青色酒液如翡凝翠,映着一团朦胧月光,还有我的双眼。
入口是凛冽的苦,滑到喉间,便灼烈地烧了起来,直至散入愁肠,将郁结窒闷的苦与痛一同烧灼成灰。
忍不住喝下一口,又一口。
“此酒名为‘解千愁’,”琴音暂歇,云横公子倾身为我添上酒液,青衫之露出一截雪白皓腕,“乃是我行走江湖,寻访名山大川之时,在一道士手中所得。
我于山中奏琴七日,那道士便送予我七坛‘解千愁’,我曾开封一坛,知此酒甚烈,又有烧解千愁之快慰舒爽,便留下六坛,待日后与友共饮。
行之若是喜欢,不妨多饮些。”
“多谢。”
摇晃着杯中酒液,仰头一饮而尽。
解千愁么。
确是一个好名字。
琴声幽幽,月色空明。
一壶酒不知不觉已经空了。
双颊微烧,以手扶额,我半阖着眼,头脑微微眩晕。
修真之人本不会因凡俗之物而醉,却不知云横公子这酒是从山中哪位隐士高人手中所得,竟带有几分灵气。
月影摇晃,琴声离我越来越远。
恍惚间,似有什么沉重之物压到我身上,贪婪舔舐着我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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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02 18:38:48更
,二十七
那野兽般的舔舐,恍惚令我忆起儿时的“母亲”。
那是一匹母狼,误将我当成她的孩儿,衔回了狼窝里,用温暖的舌头温暖我冻得发僵的身躯。
后来,猎人到了山上,卸下她的头颅,剥去她的皮肉。
同窝小狼被一个个抓去,摁住四肢,丢入煮沸的汤里。
枝叶木柴上的火燃烧着,肉汤被人们瓜分一空。
有人见我可怜,将喝剩的汤汁和碎肉灌入我口中。
那是与野兽为伍的我,从未尝过的鲜美滋味。
深深地、深深地停在我的记忆里。
身体如坠云雾之中,软绵绵提不起力气。
身上人的气息如此令人亲近,让我不禁伸手环上他的臂膀,将脸靠在他的肩窝中,轻缓地呼吸。
酒香和花香都散在空气里,旖旎而暧昧。
舌尖还残留着酒液微苦的味道,我被人托住下巴,封住唇舌,被迫张开嘴,迎接对方的舔吻吮吸。
津液顺着嘴角流下,周围的景象影影绰绰,而高天月色清冷而空明,恍如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