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臻回答:“明天走,下礼拜就不用备我的饭了。”
“去一礼拜?”姚管家无微不至,“去哪里,潮气重不重,冷还是热?”
沈若臻没回答,他系好颈边的盘扣,拂了拂袖子:“不用担心。我出去一趟,西米露回来再喝。”
姚管家赶忙道:“我叫司机备车子。”
沈若臻摆摆手,换上一双纯白的网球布鞋,出门叫了一辆黄包车。
码头上,一艘宁绍轮即将起航,乘客蜂拥在甲板上挥手作别。
沈若臻下车穿过人群,明天启程去香港,他来等最后一次。
对着无垠海面,他想,银行事务安排好了,与谢掌柜商定了计划,晚上再告诉家里,就说是寻常的外出公干。
他又想,找到项明章和专家,一并回来,倘若找不到,获悉极坏的情况……
那笔五千二百万的存款将无人处置,在绫心阁装裱的《笼鹰词》将无人去取,项樾商贸有限公司将换人做主。
《公明报》要重新寻找资助,大概没人会和他争了。
沈若臻围绕项明章琢磨了一圈,他没戴怀表,不清楚时间,望海观天,轻薄的眼皮发了紧。
正午水兵交班,两个时辰后会有一艘香港来的客轮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