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十几?岁,没有经商的经验,但大量的计算下来?,一旦失败,很容易走向破产的结局,而岑深只是个不怎么拍商业片,虽然很出名却赚得不算多的导演,姜苓也一样。

万一岑雾的外公?倒了,以他们的能力,承担不起这种失败。

外公?沉默了很久,他能理解谢归澜,他也知道风险很大,但商人本来?就?大多都是赌徒,他的家业也是当年赌出来?的。

不过?就?算他不完全赞同?谢归澜,也将谢归澜的话放到了心里。

眼看就?到年底,大年三十的晚上,他带着岑雾跟谢归澜去放烟花,岑雾穿了件很蓬松的羽绒服,抱起来?很软的一小?坨。

他觉得外公?不开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等烟花砰一声炸开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就?跑到外公?旁边。

他双眼总是雾蒙蒙的,被?烟花映得很亮,他张开手,眉眼弯弯地跟外公?说?:“砰!”

外公?嘴唇颤了下,望着这雪夜的烟花,跟眼前?他的孩子,眼底有些湿润。

说?到底他就?是不甘心,其?实公?司熬下去,大不了就?日落西山,就?算垂死挣扎也不至于破产倒闭,只是外界名声不好?听。

他当了一辈子珠宝大王,临到七十多岁,地位一落千丈,他心有不甘。

谢归澜跟他说?的很残忍,但他不得不承认有道理,他的孤注一掷,到底会带来?怎样的结局,是他根本不敢去想的事?。

毕竟他已经老了,不仅岑雾的父母,他自己也承担不起这样的失败。

他无所谓,反正这把老骨头?,大不了一死,只是害怕岑雾会受委屈,他死都不能安心。

他想了几?个晚上,最后放弃了这个决定,然后跟董事?们韬光养晦,度过?这个艰难时期。

直到几?个月后,其?他几?家投资的公?司接连破产,他晚上睡醒都跟着一身冷汗。

不敢想他要是没听谢归澜的,坚持赌这一把,现在家里会是什么情况。

岑雾都不懂这些,他晚上写完了作业,就?在客厅跟妈妈剥荔枝吃。

姜苓最喜欢看模特走秀,这几?天晚上八点半有个节目,她总是准时坐在客厅,然后盯着电视上的男模,时不时啧啧几?声。

岑雾也在旁边跟她看。

岑雾含着个荔枝,雪白的腮帮都跟着鼓起一小?块,他看了几?眼,就?心虚地挪开视线。

岑雾从小?就?有很多追求者,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是,追他的女生很多,但男生也很多,岑雾渐渐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他也喜欢……看这些男模,还喜欢看男生打篮球,不过?还是男模好?看。

班里的男生打篮球臭烘烘的,没什么腹肌就?算了,还加起来?都没他哥帅。

他为什么不去看谢归澜?谢归澜不但能看,说?不定还能摸一摸。

岑雾此时还不太懂,他也不敢承认,等到十六岁左右,他才终于接受,他好?像就?是喜欢男生,他是个同?性恋。

他跟谢归澜一直没分?开睡,等长大了,姜苓去问过?谢归澜想不想换个卧室。

谢归澜沉默了下,没说?换,也没说?不换,只是跟姜苓说?他睡在这儿就?行。

姜苓知道他们关系好?,又都是男孩子,没什么需要避嫌的,就?没再管他们。

岑雾每天晚上睡觉都开始变得艰难,他自己性取向这样,睡觉都不敢碰到谢归澜,不然总觉得在占谢归澜的便宜。

他们小?的时候,这张床显得很大,他撅起小?屁股爬半天,才能跟谢归澜睡在一起,现在却稍微动一下就?碰到腿。

这让他觉得谢归澜很可怜,谢归澜对他都没防备,洗完澡也会直接裹着浴巾出来?。

少年那张脸冷漠俊美,腹肌轮廓很清晰,但恰到好?处,不会过?于夸张。

岑雾直勾勾地看了几?秒,脸颊就?顿时充血,身上热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