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他对谢清碎的习性多少有所了解。
抓的越紧,跑得越露浇湿,隐约显出衣衫下包裹着的高大身躯,隐隐散发危险气息。
探子忧心忡忡地想难道,难道王爷是因他们没能及时通报而恼怒?
可谁能预料得到那小皇帝半夜跟中了邪一样要往侍郎府跑啊?
他虽不知王爷与谢侍郎到底在屋内密谈什么,但想也知道被小皇帝撞见心腹大患与权臣深夜会面,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落物。
离得不远,于是探子得以眼半是因为水患,剩下的一半则是对皇帝于朝上的无处,仿佛是从他的骨头缝中生出的一般,沿着五脏脉络蜿蜒而上,绞裹心脏。
他低低呓语一声,往旁边靠了靠,意识朦胧之间,像是下意识想寻找什么可以安心的暖源。
只是终究没有找到,漫无目地地探了两下,将手收回来,捂在胸口微热的暖玉处,像是勉强寻到几分安慰,脊背微微蜷缩成一个保速,在灾祸发生的第一时间就预见了物资的重要性,极快地抢救转移了能保住的物资,以便应对水患后续的安置问题。
可即便如此,面对庞大到几乎吞没了半数地界的水患,依旧显得捉襟见肘。
连应对灾害期间的用度都勉强、四处告急,更别说后续的疫病、安置问题了,此患绝非一洲一郡之力能应对,举全国之力或能挽救一二,只是盛京本就四分五裂,徘徊在分崩离析边缘,此事并非说起来如此轻易。
奏折如同雪花一般不断飞往朝中。
朝中并非、一语双关。
这些在官场上浸淫已久的大臣,阴阳怪气的功夫不知磨练了多久,简直张口就来。
即叫人抓不住逾越之处,又听得浑身针扎般难受、脸色发青。
萧盛也不全然是傻子,能活着当上皇帝,哪怕是被一手护着扶持上位的,该学的东西也都尖地看到,那好像是快碎裂的深翠玉石,夹着几道闪烁的暗光,顷刻间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孤零零抛落在檐脊上。
若是祝行这类岭南王亲近的心腹在场,便能认出,那是岭南王自数年前于一场战役中掠得的战利品。
这玉扳指是一种极其罕见、质地极硬的玉石一寸寸打磨所制,又以精钢包裹住一侧,冷硬无比。
据说可挡住同样是精钢枪头的猛力一击,那一小块部分的硬度堪比战场上最坚硬的盔甲。
此时竟硬生生被萧烛连着精钢部分一同给捏碎了。
第 163 章 权臣摆烂第二十七天
雨水不仅仅在盛京折返,别的许多处也是如此,整个国家都笼罩在一层挥之不去的阴云中。
尤其江淮一带。
放在平日里灌溉作物丰收的雨水,此时成了催命符,每一场雨水落下,伴随着的都是不断蔓延的受灾地区,和越来越多的灾民。
人力救灾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天灾吞噬的步伐。
江淮本就是富饶之地,水路连通与外通商,贸易发达,多出名动一方的商贾富豪,加上十数年内,接连几任江淮刺史都称得上清廉明治,各州县的物资储备已经算极其富裕。
江淮官员的反应也称得上迅了,只要过审,我们就能跑路……不是,就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