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明知这么狼狈回去,只是饮鸩止渴。

已经残缺的部分无法再弥补如初,只不过换了个地方苟延残喘,只不过加速灭亡。

就像晚期的恶性癌症病人,种种治疗手段都失效后,能做的也不过临行前的一点安宁。

直到有人死死拽住了他灵魂的边角,硬生生给他铺开了另一条路。

另一条他人力所不能理解的能力。

能够超脱常理之外,将谢清碎带回人间。

……

谢清碎打定主意与萧烛说清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忍耐久了的后果是什么。

人只要活着都会有压力,忍到最后的结果,无非无声消亡,或者彻底爆炸。

谢清碎不允许萧烛在他面前这样。

但真到了这一幕,他一阵风吹过,他眉间划过凝沉的忍耐,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锢着将人扯到自己怀中。

低沉的声音落在风中:“酒也不能喝多,明日再玩。”

谢清碎似乎是笑了声,懒懒道:“王爷教训谁呢?这里可没有小孩子。”

萧烛不与他反驳,片刻后拦腰将人抱起。

他身量高,身形要比碎在宫中又住了两天,终于回了侍郎府。

从他中毒昏迷、被萧烛带进宫中,醒来后至今,算下来已经二十多日。

近乎一个月见不有你,谢侍郎,你刚来吏部那会儿,都是五年前的事了,托大些说,我是看着侍郎一路上来的,厚颜自称半个长辈。虽盼着往后你能接我的位置,但有事也不要过于忧思。”

……

两人商议了整整半日政事,结束的时候,天色都黑了。

吏部尚书想留谢清碎吃晚膳。

谢清碎婉拒了,说:“府中还有事,改日备上厚礼再来。”

吏部尚书:“如今怎地这么恋家?难道府中藏了美娇娥?”

谢清碎:“怎么会有这回事?”

吏部尚书:“同你开玩笑,盛京谁不知道谢侍郎不近人情,从不喜儿女私情。”

谢清碎咳了声:“……只是忙,顾不上。谢清碎高大一圈,抱起一个成年男子也毫无违和,甚至无端将谢清碎这样修长的体型衬出几分纤弱。

萧烛抬步朝寝殿走去。

周围的侍卫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两人。

萧烛抱着谢清碎快步走进内殿。

原本在寝殿内候着的婢女见到这一幕,脸上一时间精彩纷呈。

这些都是原本侍郎府中的婢女,前几日被管家带进宫中的,她们进宫后已有猜测两人关系不简单,但亲眼这么直白看到还是头一回,一时间有些冲击。

还是谢清碎朝她们抬了下眼,才如梦初醒,看上去不是很情愿地退心底忽然涌出股难以言喻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