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义地说,移植过来可能只是几个小时的事,只是一道程序。但要是广义地概括,一棵树从生长到繁茂到衰老逝去少则八.九十年,多则几十上百年,比普通人的一生还要漫长。

假如要视着他。

脸上的浅淡笑意缓缓消失。

不会吧?

他难以置信地犹豫地问:“不行吗?”

谢疑居然会不同意?

此前,苏知压根都没想过这个结果。

他就是单纯来告诉谢疑一下的,问话也只是走个礼貌的形式。

他呆了两秒,眼睛都因为诧异睁大了,觉得很不可思议。

类似于打翻了他长久以来的认知有些事情他虽然没有接受过,但时间久了并不妨碍他形成这样的思维惯性让他有点不舒服。

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惊愕的视线中带着一丝生气。

很淡很淡的恼怒。

“不是,可以,你想种就种,”谢疑反应过来苏知误解了他的反应,他重复地说:“可以,可以。家里的事不用问我的意见,你自己安排。”

“……哦。”苏知没生起来的气一下子散开,没炸起来的毛又顺了。

这个过程太过轻微,他自己都没有感知到。

谢疑观察着他。

像一只贪婪的猎手,透过猎物一点点小行动牵动起来的蛛丝马迹,判断这只心爱的猎物距离陷阱的距离。

苏知:“我跟园丁说过了,刚才回来正好看到他在工作。”

他说着皱了皱眉,试图缩了一下手腕,没缩动:“你抓这么紧干什么?”

谢疑的力气跟个什么大型动物一样,苏知不想承认,但他真的挣脱不开。

他看到谢疑手背上微微鼓起来的淡青色脉络,不知道是不是和肌肉含量有关,谢疑身上的青筋特别明显,尤其是脖颈、手臂,还有……某个地方上,都有很明显的青筋脉络,平时还好,激动用力时更有存在感,到了吓人的地步。

苏知有时候会有点被吓到。

他总觉得谢疑身上有种非人的特质。

反正苏知自己并不会这样,他也没有注意过别人身上的青筋有没有这么明显,没事看别人的这个干嘛?

有点奇怪,他严谨地多看了几眼。

谢疑:“抱歉,疼不疼?”

他松开手,掌心下的手腕果然已经有了一圈红印子。

放开了手腕,他转而用掌心攥住苏知的手背,指节在腕骨一圈按揉,仍旧捏的很紧。

苏知的皮肤太轻薄,这种程度的印痕如果不及时揉开,会有后续转变成青痕的风险。

谢疑多少有些经验。

苏知看着自己吞噬进去。

他想要的答案并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