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疑曾经以为太久没听过一道声音的话,人的记忆是会淡忘的。

但是事实证明没有,他在听到的一瞬间,仍旧飞快地回想起了记忆中上次听到这声音的时候。

也是一样的柔软沙哑。

那还是女人离开的那一天,那时候他父亲身亡的案子宣判了,即使谢家有权有势,但那个案子实在太干净了,主犯年龄太小根据法规根本不会被审判。

其余的没有丝毫证据,他们连一个教唆杀人的罪名都没能成功给她安上。

那时候谢疑就已经很长一阵子没见过她了,只接到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人说:“妈妈先离开了,等到在外面安顿下来,就努力接你……”

声音透过那年代的电话有些失真,刺啦的电流声夹杂其中

因为急着登机,没说两句就被匆匆挂断。

……

她好几年没大量说过中文了,卡壳似的试了好几下,才终于顺畅地叫了声:“谢疑。”

和外国人不一样,毕竟是自己的母语,哪怕好几年没用,也很容易捡起来。

女人没有叫任何有关两人母子关系的称呼,只是陌生且生疏地叫了他的名字。

像在叫一个陌生人。

不过某称程度上来说,两个十几年没说过一句话见过一面的人,在定义上并不会比陌生人好到哪去。

她一开始还试图保持平静,提起话题:“我听说你谈了一个男朋友。”

谢疑嗯了声,声音依旧平静,眉头却已经骤然夹紧。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脑海中一瞬间划过很多道猜想。

女人的情被抱得更紧了。

谢疑察觉到他不知为何的软化,并没揭穿,只是捏了捏掌下柔韧的腰。

苏知被他捏了一下,回神,注意到递出去的那颗糖半晌没人接,他低头看了看,说:“你不吃吗?”

不吃他还揣回去,这么伸着手跟个傻子一样。

谢疑也说话了,他的视线跟着苏知落到那颗糖上,他说:“吃。”

苏知:“?”

那还不拿走。

谢疑:“你喂我。”

“……”

苏知想把糖丢到他脸上。

脸皮也太厚了吧!

不过他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只是打算把糖收起来。

谢疑锢着他腰身的那只手掌又用力一下,他很喜欢做这种小动作,并不全是抱有琦念的缘故,仅仅是他对苏知做出一些事,然后获得反馈的这个过程,已经足够让他迷恋、反复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