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脏忽然被轻轻啄了一下。
心想,又变得很娇气了。
谢疑顿了顿,把酒杯推远,凑近些,缓声说:“对不起,不该凶你,宝宝,这个度数真的太高了,喝了容易头疼。”
他断断续续也喝了几杯啤酒,此时放缓声音,声线被酒液浸润得有种暗流般的柔和。
苏知看他几秒钟,眼中的情绪慢慢消退,他不知缘由地、奇异地被安抚住了。
情绪涌上来是一句话,褪去也是一句话。
他吐出一口气,短促地“嗯”一声,嘴巴上还很硬:“你不要拿我当小孩子哄。”
谢疑:“没有,我是诚心在向你道歉。”
苏知斜他一眼:“你最好是。”
谢疑没有再辩驳,他看着苏知重新变得微亮的眸色,在略暗的光线中像块被水流洗过的玉石。
片刻后,他的指尖点点桌面,问:“嘴巴疼不疼?”
苏知小声说:“不疼,这是甜的,是不是加了饮料?还有气泡水的味道。”
谢疑:“嗯,我看看。”
在酒吧里呢,公共场合,苏知没好意思像在酒店中那样张大嘴巴让他看,他只张开一点点,露出一小截舌头,软红地露了个影子,不过几秒钟就吝啬地收回去,说:“没什么,我觉得没什么感觉。”
谢疑要了几杯白水,让他喝下去,漱漱口,稀释一下胃里的酒精浓度。
苏知还大言不惭地说:“就碰到一点点……我觉得不烈。”
谢疑不置可否,他端起水杯送到苏知嘴边,让他喝下去。
一连喂了三杯水,苏知看起来有点不耐烦了、嘴巴不肯张开才停止。
外国男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谢疑在这干嘛呢?是给人当老公还是当爹呢?不就是说话大声了一句,至于低声下气地哄那么一长串吗?
虽然语言不通,他听不懂中文,但全世界哄老婆的男人大概都是一个样子,大概是某种宇宙级的通用规则,不需要听懂他也能大概猜到谢疑在说什么。
而且为什么喝杯水都要喂到嘴边啊?
那男孩又不是没长手,至于吗?
他想不通,并且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没有想到谢疑谈恋爱是这个画风,虽然是挺霸道的吧,谢疑身上有那种很浓重的掌控欲,这点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但照顾起人也真的很熟练。
他明明记得谢疑没有选修过当给人当保姆的专业。
经历过这次偷喝事件,谢疑的心思明显不在谈话上了。
他把苏知的两只手都抓住,放在自己腿上,还让苏知换了位置坐到他身前,让苏知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眼皮子底下,再也干不了任何坏事。
本来是觉得苏知的状态有点太低沉懒怠,想着带他出来玩一趟,状态能活泼一点。
结果活泼得好像有点过头了,一眼没看住都敢往嘴里倒烈酒。
苏知被会记得这段?
记得自己当众在酒吧里……调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