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去A大访问,苏知第一次为“自己”吃醋,被他发现逼迫着承认的时候,局促得脖颈都红了。

学校湖旁的栀子花落在他肩头,奶油的香气萦绕,像一场馥郁美好的梦境。

两个人在别墅中鬼混了一整个周末,苏知被他用玫瑰花做坏事的气得够呛。

但一看就知道久才哄住。

但苏知那时已经太心软,或许早就心软的不成样子,在他生病入院后自发地没再和他计较,反而很主动地照顾他。

即使在无聊的病房,一切也因为那个会和自己相拥而眠的身影变得多了一丝生动的色彩。

苏知在病房中特别局促,只肯天黑后灯光完全熄灭,才肯让他做一些稍微逾越的举动,声音也是轻轻的,偶尔一声闷哼。

他记得苏知攥紧被子边缘的指节。

最后他看到自己又生出那个念头,日渐加深,只是还没最终下定决心,就被苏知撞破。

他无处可藏,选择向苏知坦白了一切。

本以为会被彻底抛弃,却没想到,身上还没被白雪浸透,苏知就走了回来。

对他说:“跟我回家。”

异样开始的时候,苏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让自己带他回家。

到最后那一幕,却最终是苏知主动伸出了手,把他带回了家。

好像某种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

他们最终都会回到那个共同的家。

其实苏知靠近的进度并不快。

好像一只有点笨拙的小鸟雀,没有来得及学习到足够的捕猎技巧就要被迫独自生存。

遇到小只一点的猎物还好说,遇到比自己脑袋还大的那种,明明自己也馋,还是一下子就歇菜了,笨手笨脚不知所措,要是那个“猎物”再凶一点反过来想吃掉他,还会吓得炸毛。

他也不会爱人,他也是第一次尝试相爱。

不热闹也不激烈,苏知连爱这么热烈的情感都那么慢吞吞的,带着一点笨,有时候还会在原地打转一下,发呆缓冲片刻,要是遇上性格着急些的,能被急得上火,恨不得推着他往前拱。

可如果那样,那就不是苏知了。

谢疑也不舍得看着苏知被逼迫得得狼狈打滚,豢养一只小鸟可以很简单,给它粮食和水也可以活下去,但他选择给这只小鸟一个疯子最缺少的耐心,他想要苏知心甘情愿爱他。

相爱这件事本身就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他们都需要一段时间,积累足够的相爱的细节,才能在冬天降临的时候,朝彼此靠近,共同建造一个新的巢穴。

最终,苏知还是不受任何干扰地,用他有些慢但坚定的轨迹,努力伸着自己的小细腿,飞回了他身边。

他在白雪遍地的季节被人抛弃,一架飞机,从夏季走入寒冬,十几年后,又在一个很相似的季节被人伸手捡回去,带着他重回花还没开败的时节。

兜兜转转,季节轮回,他还是等到了想要的那个“家”。

一帧帧,一幕幕,飞快地清晰地从他脑海中划过。

他残酷地咀嚼着这些画面,心脏本能的为此快活地搏动。

他从苏知把他带回家的那一刻迎来新生,这些记忆从此成为组成他新生命的一部分,成了他心脏的支架、灵魂的锚点。

每一次回想起这些,他的身体本能都会涌起愉悦、战栗和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