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此时他的大部分也是,记忆重叠的片刻时间里,他从任何维度上都是同一个人。
但仍有一小部分如同沉浸在漆黑冰冷的寒潭里,不断下坠。
无数尖酸刻毒的潮水涌过来,包裹住他。
直到怀中的人苏醒,才短暂唤回他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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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知莫名其妙地被他压住手腕。
不仅仅是他想伸出去按床头开关的那只手,连带着另一只也被拉起来攥在一起,被一只大掌轻易地压在头顶。
眨眼间,他就成了一个被完全压制住的姿态。
苏知有点茫然地胸口起伏片刻。
男人锢在他腕上的力道很重,但好在是压在柔软蓬松的枕头上,苏知痛呼出声后,男人松了些力道,于是也不能说多难受。
他歪了歪脑袋,身体反射性挺直了一下,却没有挣动。
他不觉得谢疑会对他做些什么……或者说就算发生什么,他也没有抗拒到一定要争出个胜负的程度。
当然也是部分原因是苏知有点懒,不太想动。
半夜惊醒总是有点懒倦,这个不怪他。
苏知再次困惑地问:“谢疑,你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刚睡醒,或许是因为睡前在浴室胡闹得太厉害,他的嗓音又有点哑。
男人又想起新记忆中那些亲密大胆的片段。
苏知是比较保守矜持,但真的混熟了,他的接受度也没有那么低。
他有时候甚至会有点好奇心过剩,发散思维地问谢疑一些很撩拨的话题。
气还没喘匀呢,就开始作死地发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提问。
“这个反过来戴不可以吗?”
“为什么连这种东西都会有薄荷味儿?好可怕……会出人命的吧。”呆了会儿,又嘀嘀咕咕地说:“我买一个试试,唔,只能一盒买……”
偏偏他的神色不含狎昵,语调并非刻意的暧昧,确实只是单纯地好奇心膨胀,无意识向信赖的人询问嘀咕不懂的部分。
可正是这样毫无自觉地一本正经,配上眼角未消的绮色,反而更让人喉结发紧。
这些都还只是被动,更别说那些越来越多的主动片段。
在国外的度假小屋中,苏知不知从哪找出来止咬器给他戴上,翻身做主人地把他打扮成一只被束起来的狗狗,恶狠狠地报复之前被“骗”走的那些便宜。
最后温吞又大胆地俯下身,最后唇角都受了伤,嗓音更是哑了好几天。
这些绮丽的场景从他脑海中一帧帧划过,身体本能的亢奋,勾起愉悦的记忆,他天然地为此痴迷。
呼吸喘动,遮掩住愈燃愈烈的酸涩极度的怒火。
苏知感觉到了,愣了愣,有点凶巴巴地拿小腿踢他一下:“你怎么不知道累啊?你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