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近日最热门的话题人物,莫过于吏部侍郎谢清碎。
有从偏僻地界来的商户,虽然对盛京形势懂得不多,但提起谢清碎可就当即能接上两句了:“谢侍郎啊,我在老家那就听说过!大权臣,很有名的!”
很显然,这位侍郎是一位人尽皆知的权臣。
谢清碎任职侍郎的吏部是个很要紧的部门,负责掌管官员档案和人事调动,权利大的惊人,几道调令下去,就能决定官员们的仕途。
“仕途”二字,奠定经历过多少亲昵的时刻,才能到这种地步都丝毫没有防备心?
男人闭了闭眼,牙根被他极度用力之下咬得生疼。
假如苏知刚刚顺利打开了灯,此时就能看到他此时牙根紧咬、额角颈侧青筋鼓、像是要发狂一样失控可怖的模样。
任何一个有正常辨识能力的人看了都会尖叫远离。
他怀疑牙齿被他过重的力气硌出了血,口鼻间一股血腥气,几乎令人作呕。
和他这个人本身卑劣的脾性一般令人作呕。
他思维的一部分因为过度的酸涩和怒意变得冷漠,像是抽离开浮在半空中,冷冷地看着他无人可知的丑陋模样。
漠然地对他说:不如就顺势做下去好了。
反正以苏知现在对他的信任度,真发狠弄了他,大概也不会多生气。
事后哄一哄就好了,苏知现在太好骗了。
无数想象中的破碎画面涌入他的脑中,阴暗地盘旋着,滚动各种各种扭曲的念头。
本能的爱意和嫉妒生出恶意扭曲在一起,交汇成令人战栗的深灰色旋涡,阴郁得像是要把他的理智冲刷至虚无。
脑侧有血管突突跳动,血液冲击着耳朵鼓膜,像是要破了官员的一生。
无数文人学子挤破头在科举中争名次,不就是想高中之后改门换代,谋取一官半,从寒门一跃成为官家吗?
就连原本就是官员王侯的,也难免受吏部掣肘。
每年因为得罪了吏部官员被穿小鞋的不知凡几。
如此堪称扼住官员们的咽喉,于是吏部又被称为当之无愧的“六部之首”。
谢清碎之年。”
准确地说,谢清碎今年才二十五岁。
相比起他的官职,这实在是个过分轻率的年龄了。
至于谢清碎为什么这么年纪轻轻就教授过太子,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要牵扯到先帝那一辈,先帝身体不好驾崩的早,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不过十岁就被迫登基,当然是处理不了政事的。
遵循先帝遗旨,当时前朝事务由先帝胞弟岭南王代为摄政,小皇帝跟着先帝安排给他的人学习处理国事。
而在为小皇帝讲学的人并不固定,除了两位大学士巍然不动外,还会定时选拔一些当年的新进翰林轮番为幼帝讲学。
这批年轻翰林中就有当时科举高中的谢清碎。
于是,谢清碎也算是短暂地当过一段时间皇帝的老师。
说多正式还真没有,至少那两位大学士要比他这个临时工更能当得起这个名头,不过有了这段渊源,加封的这个太子太傅也不算凭空生拉硬套上,算是师出有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