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林轻笑:“不敢居功,这是蒋安带来的,户部侍郎的嫡次子,他兄长在吏部任职,你应该见过。”

祝林向他示意蒋安的所在。

谢清碎顺着看向对面,只见一个年纪轻轻双颊泛红的公子正看着他,原本正在大口喝酒,见他看过来不知怎地呛了声,手一抖,酒杯翻倒,滑了自己一身酒液。

他身旁的小厮手慢脚乱地给他擦拭,他却直愣愣地看着谢清碎,一动不动。

谢清碎身后的婢女掩嘴扑哧一乐,觉得这小公子傻不愣登的。

不过这也正常,第一次见到他们大人的人,经常会失态。

祝林静静看着,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这是蒋安从他老爹的藏酒中偷来的,只偷出来一坛子,但却分量极重,是极品梅花酿,已经有十余年份,梅花酿酒少有处理得如此清甜的,是谓珍品。

据说户部侍郎总共就剩下这一坛子了,看的很严实。

蒋安在他家后院蹲守了好几个晚上才偷出来。

只有一小坛子,不过巴掌大,自然不够与众人分享。

于是嘱咐祝林,瞒着所有人,偷偷摸摸地只给谢清碎这桌上了,连祝林都没有。

祝林如实向谢清碎讲了这件趣事。

谢清碎指尖摩挲片刻酒杯:“是吗?这可真是一件重礼。”

他朝着对面的蒋安举了举杯,算是致谢。

只是谢的很敷衍,连分笑模样都没有,对比起这么珍贵的酒酿,并不算多么庄重的一个致谢,打发路边的小猫小狗大概也相差不多。

然后就看见那身上酒液还没擦干的户部侍郎公子,“咚”的一下身形一歪,竟又一头磕到旁边的桌子上,把隔壁桌的人吓了一跳。

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呢,好几双手一齐去扶。

谢清碎:“……”

祝林无奈:“他怕是醉了,失态,莫与他计较。”

谢清碎:“好。”

先喝了一轮茶酒。

既然是诗会,当然少不了作诗的环节。

梅花诗会,次迟到的原因,说出来都叫人不敢相信。

他是昨天参加诗会喝酒,喝醉了!

这像什么样子!

盛京中就数消息传的最快,谢清碎昨日参加了文人的梅林诗会,当日消息就飞速传播开,今日更是传遍了整个盛京,而且衍生出了数个版本。

自然也传到了皇帝耳中。

皇室的情报比旁人要更清楚些,包括那些文人在诗会上对谢清碎的关注和殷勤,都被探子纤毫毕现地描述了出来。

不知为何,皇帝越听越烦躁,又打碎了一套价值连城的茶盏。

他理不清自己心中是怎么回事,听不到谢清碎的消息觉得烦闷,听到后又觉得更恼怒。

恨不得撕碎一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