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心中暗道这小皇帝也太糊涂了,就算忌惮功臣、卸磨杀驴,也不是这时候卸的啊?

谢清碎身上的权势确实太重了,又有和小皇帝相伴的情分在,妥妥的功高盖主。

帝王疑心重,起削弱他的心思是早晚的事。

但,权臣权柄虽大有反噬风险,一时片刻却不会爆发,在亲王为了摄政权来京这么紧急的时刻,不先尽可能稳住能用的势力和他们对抗,反而还有心思在这里磋磨权臣。

这是什么脑子?

说皇帝不怕他们王爷吧,但称病推辞会面一事,已经露出三分怯意。

说他怕吧,现在又乐呵呵的,笑得胡子都在抖,颇有深意地看着他:“茵茵从小就喜欢长得漂亮的人,喂饭都要长得漂亮的侍女喂,若是长得一般,她饭都要少吃半碗,谢侍郎容貌出众,她自然想亲近。看看,这馋的小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谢清碎:“……”

他缓缓把脑袋移开,当做没听懂这老头的暗示。

无论如何,他是不会靠近小孩子这种生物的。

谢清碎状若无事地朝别处看去。

新科学子们官没当回事,很快移开视线。

于是并没看到卢传秀之后的神色转变。

过不多久,朝臣们陆陆续续地都来了。

对面空置的位置上,左相一撩衣摆,缓缓入座。

左相是个面色阴沉的老头,实际比吏部尚书要年轻一些,但威势很重,场面神色严肃,看上去不好相与。

他看像谢清碎的神色并无异常,浑浊的眼眸中却有几分精光冷色。

前日的殿试上,皇帝忽然出尔反尔、打乱计划,将定好给他派系的状元之位给了卢传秀。

其中缘由,仔细一想就能在这搞这出幺蛾子,和自己的权臣离心。

真是让人看不懂了。

除非小皇帝笃定谢清碎一定不会改投他人。

可他哪来的自信呢?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

谋士道风险,谢清碎这个香饽饽也值得他们冒险。

谋士有点着急,他了解自家王爷深沉多疑的性子,只等找时机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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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为八卦的次中心人物,谢清碎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延迟略高地得知殿试上这起新鲜事。

他前一天下午喝了点酒,很早就休修:如何用最少的力气辅助宿主完成任务》、《惊!你一定不知道的10个bug》……”

谢清碎:“?”

系统说:“这些是我们系统之间流传的一些关于完成任务有种飘然感。

他有时候会想,谢清碎如今可以表现得不动如山、对和他这个皇帝相伴七八年的情分不屑一顾,可如今的谢侍郎当年候在金銮殿阶梯下、等待他父皇赐下名次时,也不过是同他人一样仰人鼻息的姿态。

可惜他没有看到那一幕,不过以后总会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