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老岭南王至死都在执念的岂会是他,而是他身上的皇位!
萧烛这是话中有话。
他像是被一只大手猛然扇醒对他的长相到并不意外,萧家人中就没有长得丑的,岭南王要是长相平平无奇才叫人出乎意料。
不过他还是多看了两眼。
只因这个人的气质太特殊了,不算多么张扬锐利,到场也就是简单的坐下,并未如何,安安静静的,但却依旧叫人无法忽视。
如同一柄幽沉的剑,即使剑身被沉铁包裹着未曾出鞘,也让人能隐约意识到掩埋着的剑身的寒芒锋利。
谢清碎脑中情不自禁冒出一个念头:
比起怯懦有余的小皇帝,岭南王才更像是一个帝王。
岭南王此行的目的也不是秘密,虽然没人敢公开谈论,但谁都知道萧烛是为了哪个位子来的。
气氛渐渐冷凝。
不过,总归和他没什么关系。
谢清碎虽因他的容貌气质恍惚片刻,但看过两眼也就算了,不甚在意地将视线移开。
他随便看了两眼,没有注意到,被他多注视了数秒的人,在他将视线移开时,也抬眸回看过来。
岭南王到场后,像是在鱼群中丢入一只白鲨,方才还有不少人在低声交谈的声音彻底消失,有种诡,想起萧烛手中握着的还没定数的摄政权,脑子中嗡了一瞬,冷汗从额角冒出。
不过萧烛并未接着往下说下去。
刚刚那一番话,像是为了随便找个话止住皇帝的话头,并不打算这时候发难。
萧烛漠然将视线移开。
他算是知道那位谢侍郎为何要那么彻底地无视萧盛了。
他这个堂弟别的不行,说些废话在人眼前乱晃、嗡嗡叫的烦人到真的很在行。
萧烛又啜饮了一杯酒,目光浅浅从对面喝酒已经喝得脸颊微红的人身上掠过。
谢侍郎肤色白皙,极轻微的酒意上脸也十分明显,他喝的是桃花酿,但比酒酿更熏然的,似乎正是他本人。穿着浅青色衣衫,像是一瓣桃花落在青竹里。
皇帝见萧盛没有继续发难的意思,独自定了定神,然后朝旁边的太监吩咐了些什么。
太监应了声,下去安排了。
不多时,一列舞女快步上来。
宴席中顿时一静。
无他,这些舞女居然穿的十分清凉,只在胸前胯部遮了布料,肩膀和腿上遮了彩纱,手脚挂着金铃饰品,叮当作响。
盛京虽然有爱美之风,但风气并不孟浪,即使是烟花之地,也没有如此程度的表演。
乍一出现,简直把人看呆了。
皇帝道:“这是从外域献上的舞女,外域临近岭南一侧的海域,他们当地风俗如此,今日借着给岭南王的接风,也请诸位爱卿欣赏一下异国番邦的舞姿,都不必局促。”
舞女已经开始表演,身上的彩纱半清碎久久没有出声。
岭南王离开前将烛火熄了,室内一片漆黑寂静,静得可怕,只有浅淡起伏的呼吸声,听上去其中主人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