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碎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没抽动。

萧烛圈住他的手腕,力道不算重的让人发疼,但很有技巧地卡住腕骨突起的位置,让他无法轻易挣脱开,拇指略重按在他手腕内侧,略粗粝的指腹带来一阵麻痒:“别动,让我把这里揉开。”

随着男人的动作,谢清碎的点细节,只淡淡道:“嗯。”

他想起差人准备的那些东西,转而吩咐道:“入夜我出门办点事,府中照常警戒。”

张行纳闷,想起昨晚主子种种异状,心生疑窦。

半夜出门一趟就够突兀奇怪了,怎么今天还要去?

而且看这架势,怎么有以后要长期继续的意思?

他们王爷是和什么人晚上约架约上瘾了吗?

但他只是一个小小谋士,给王爷提建议可以,无权干涉萧烛已经做好的决定。

张行不敢多嘴地道:“属下明白。”

只是心中隐约不安,像是有什么失控的东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无声息生长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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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谢清碎有些失眠。

他今天起得晚,白日午睡时间也有点过头,整个白天的日程数下来就是睡觉吃饭睡觉,懒得令人发指,到了夜晚正经的入眠时间,反倒辗转反侧半晌,毫无睡意。

谢清碎想喝点酒助眠,但婢女哀婉地劝说他最近喝酒有些频繁,快要超过医师定下的安全线,说着说着,渐渐泪光盈盈,抽泣起来。

“……”

谢清碎应付不了这个,就没再提了,加上他最近喝的是手很快也跟着热起来,被搓过的地方像是有细碎的火星蔓延开,淡淡的药香被男人掌心烘开,在室内弥漫,清淡香气中带着微苦。

谢清碎很熟悉这种味道,属于药材的苦涩味道。

因为这具身体虚弱,极易生病,他常年喝药,三五不时就要和汤药打交道。

这个时代当然只所料。

药膏正好用上。

“……”

谢清碎终于被放开时,手上红了一大片。

原本苍白的指尖都泛起了淡淡粉意,血色蔓延上来。

谢清碎盯着指尖看了会儿,神情自若地把手收回去,镇定地问他:“王爷这么晚到访,是有什么要事?”

眼中的警惕比一开始褪去些许,但语气仍旧冷淡,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仿佛昨夜默认人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的不是同一个人。

不,或者说,即使在他昨夜默许的时候,也是如此冷淡。

那次的默许更像是一次意外,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一次中奖,并非每日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好在萧烛不是那种被一时好运冲晕头脑的人,即使他此时确实已经在无比贪婪地想念中奖的感觉。

男人压着不让自己露出侵略之意:“做错了事,来向侍郎赔罪。”

谢清碎敏锐察觉到他极力压制下的波澜,问:“是赔罪,还是想再犯一次?”

萧烛喉结滚了滚,低声说:“……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