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因为和谢清碎离心、岭南王来京的打击过大,小皇帝最近在朝堂上越来越显出庸碌无能之相。

言官的事闹得这么大,不仅是朝堂,连民间都多有耳闻,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臣子吵吵嚷嚷,身为理应主持大局的天子却像隐形了一样,一直都没有拿出个明朗的态度,只是一拖再拖,完全不提要惩治猫。

狸猫性情高傲冷淡,整日对他丝毫没有好脸色,仅仅是视线扫过去,都会高冷地将脑袋挪开。

只是很偶尔,偶尔有一次,他听从母妃嘱咐,将一种浸泡过特殊草药的线团球放到狸猫窝前,在主人来得及将脑袋转开之前,雪白身躯后拖着的那条柔软蓬松的黑色尾巴尖尖就擅自倏然抖动了一下。

萧烛喉结滚动,手中攥紧又片刻松开,重新坐在他身边,将前些日子命人快马加鞭去西域寻得的暖玉塞入谢清碎手中,声音有些不分明的低缓:“抱歉,昨天确实是我不对……这是前些年从西域进来的玉石,品质尚可,触手生温,春寒未尽,你随身带着,会好些。”

第 156 章 权臣摆烂第二十天

谢清碎静静看着他,一时没有接话,眼眸在灯火下犹如被细细打磨的琉璃般通透,萧烛从其中看到浅淡但直白的淡淡困惑。

这样的直白落在萧烛眼中几乎有些稚气可爱。

但放在一个一手将老岭南王赶出盛京、扶持新皇上位的权臣身上,却天真到有些违和。

权势是一条血肉铺就的荆棘之路,能够在残酷的皇权争斗中活下来并且赢到最后的,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什么天真纯稚之人。

可偏偏他在谢清碎身上看到了这样的存在。

萧烛心中一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无论是谢清他已经无法问心无愧地告诉自己答案。

……

烛火心这件事上很擅长。

从不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烦恼。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对萧烛的体贴示好很受用。

就算要完成任务,也要选个让自己顺心的,谢清碎不会故意折辱别人,也同样没有受虐癖,他是个正常人。

先前不知为何涌出的那股烦躁早早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虽然身体还是有些难受,但谢清碎心中却很轻松。

他眉眼在不亮的灯光下弯起笑意,唇瓣有了些血色。

谢清碎的唇不算薄,形状很好,血色充盈时看起来是很好亲的模样。

萧烛盯着他唇角弯起的弧度,将旁边一缕调皮贴在他颊边的发丝拨开:“应当的,不必言谢。”

或许是因为懂萧烛为什么执着地要把他生病的锅背到自己身上,但他睡了一天心再细想。

名利场上种种龌龊染血之事他已见得太多,没必要退休了还要思虑这些累赘之事,徒增烦扰。

人在污泥里待久了也是会疲累的。

谢清碎从没有觉得自己能干干净净的走出来,即使他大可以把在这个世界的经历当做一段任务,一组数据,甚至一场荒诞陆离的梦,但经历过就是经历过,终究是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