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又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个点跟做贼一样回来了?

身上衣物也皱巴巴的,难道彻夜未归?

张行张了张嘴,萧烛神色漠然从他身边走过去,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这个人一般,于是张起来的嘴巴又闭上。

得,不该问的别问。

他懂的。

要不是这么些年他很清楚萧烛对情爱之事没兴趣,身边连侍候的人都没有,这副样子,他简直都要怀疑王爷是不是外面养了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夜夜出去幽会。

……

吃过早膳,萧烛换了一身衣物,张行将凌晨送来的密信呈上来他:“西北郎骑军副将私下与匈奴往来的证据已经搜集到,此人虽然目光短浅、不堪大是要坐实了。”

萧烛沉默片刻,难得惜字如金地点评了两个字:“……愚昧。”

张行不知道他是说小皇帝蠢笨,还是一心求死以求成全美名的言官固执愚昧。

不过无论是谁,都是不需要他揣测的。

同为人臣,他难免有几分兔死狐悲,心情复杂。

当臣子的,无论是为了名还是利,多少都是为了实现些什么东西,只是时局难测、明主难寻,有些时候要付出的代价未免太沉重。

气氛似乎有些沉重,张行干本来不及思考主子这样吩咐的深意,只是机械应下:“属下这就去做!”

……

萧烛离味。

而且他还从这桩不甚起眼的情报中找出了可以下手推动大业的角度,自认为没有说错什么话。

那就不是他这边的问题。

张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

忽得灵光一闪:

皇帝……太监……侍郎……

等等,难不成是他家王爷厌恶男风之事,觉得这些事污了耳朵?

从前在岭南的时候,男风不像盛京这样盛行,遇见的少,张行还真没发现他家王爷这么厌恶这个。

这可就有些微妙了。

根据张行推测,他们如今的重要拉拢对象谢侍郎,大概率就是好男风的。

虽然没有笃定的证据,但光看小皇帝这找了个和他相似的人留在身边咳两声,忽然想起件八卦,试图提起缓和下气氛:“对了,王爷,说来宫内近日有件事。”

“据说皇帝近日很宠信一个小太监,惹得左相所出的那位贵妃不满,很是折腾了一番,刚怀三月的身子伤了胎气,皇帝和左相之间的关系本就不平,这下怕是会矛盾加剧,或许可以借这个时机有所施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知是不是巧合的细节。”

“据有人道,那小太监的长相居然和谢侍郎有几分相似,嘿,这事也是荒谬。”

话音未落,萧烛原本平静无波的眸色陡然变得凝沉冷锐,泄露几丝稠黑杀意。

他原本端起茶盏润喉,手背青筋绷起,在他手中显得异常娇小的茶盏顷刻间如蝉翼般破碎,淡褐茶水迸裂流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