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样都不能称作苦的难耐都受不住,更何况剜心之痛?

萧烛低低问:“疼吗?”

谢清碎:“什么?”

不等他反应过来,男人低头靠近,黑发滑过他颈间。

烛火燃尽,忽闪一瞬后彻时已是很晚,婢女见他眉间倦色,十分心疼:“大人身体刚好,别再累病了。”

谢清碎:“无妨,也就忙这两日。”

若不是翘班太久,谢清碎也不愿意忙到这个点。

前阵子确实摸鱼得太严重。

厨房热着饭菜,简单用了膳食,又喝了驱寒的姜汤,洗漱过后,回到卧房中已经将近子时,这段时间能摆烂就摆烂,谢清碎已经有阵子没有这个点休息了,竟然有些不适应。

他在床边坐下,揉了揉颈侧。

伏案看了一天的公务,当时还不觉得,一放松下来只觉得脖子僵硬不已,一侧脉搏突突跳动。

他正有一搭没一搭知道是不是那时留下的影响,此后每到下雨天,他就容易犯起头痛。

所以前阵子刚开春雨水多时,谢清碎就喜欢喝酒。

喝醉了知觉缓钝,痛意也就没那么明显了。

那时谢清碎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破庙漏风的门墙。

而后沿着破开的洞里看间犹如断线珠子的雨水,黑沉沉地沿着折断了一截的屋檐往下掉,在泥土地上打出一个又一个泥泞脏污的小坑。

穿堂风夹着雨水掠过,打进他刚睁开的眼睛里,一下子涌出些生理性的泪液,和着雨水从他眼眶中滑落。

像是一道眼泪。

一道宛如初生孩童降落于全然陌生悲苦的世界,流下的第一道眼泪。

谢清碎酸涩地将眼睛闭上。

迟了会儿,他听到自己开口,声音嘶哑嘲哳:“这是哪里?”

刚开机的系统像是要断气一样断断续续:“宿…主……哔这是你的……的胡乱按着,忽然一双比他宽大些的手掌挨上颈侧。

已经连猜都不用猜了,谢清碎将手松开,任凭那双大手在他颈上按揉。

有些酸麻胀痛,但随后就是舒爽。

谢清碎微微哼了两声,捏在他颈侧的手顿了顿,随即继续动底熄灭。

卧房内陷入不见五指的黑暗。

萧烛吻住了那道伤痕。

男人唇只是温热,但不知是不是视觉被剥夺之后,触觉会变得更敏锐。

却觉得落在心口一瞬炽热滚烫。

谢清碎在黑暗中忽地打了个冷颤。

好似死去的知觉复苏,密密的麻痒与刺痛从伤疤中翻滚出来,犹如针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