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烛看了他一会儿,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指节顺着他的衣领挑开一个弧度。
谢清碎:“……”
这是在打什么名堂?
他猜不出来,也懒得猜,便也懒得,他要看看这人能搞出个什么究竟来。
柔软的衣领被拨开,烛火快燃尽了,光影很暗,但里衣下斑驳的风景仍旧看得分明。
齿痕分布得异样密集,可见被啃噬时唇落下之人的贪婪。
而在斑斑痕迹之间,还落着道细长的伤痕,似乎年岁不长,伤痕是淡淡粉色,也不算如何狰狞,只是平淡的在那里。
不知是不是恰好,那些密集的齿痕恰巧避开了这道伤痕。
萧烛指尖抚在伤痕边缘,眸低垂着,看不清神色,只听得见声音沙哑中含着沉郁:“这是去岁年前刺杀时留的伤?”
谢清碎怔了怔:“……?”
谢清碎跟着他的视线垂眼看了两眼那个伤口,凝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
去年过年前数日,小皇帝遭遇了一场刺杀,谢清碎为他挡下一刀。
那时他们和老岭南王的争斗已经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刻,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更别提老岭南王这种本就狠毒的对手,即使谢清碎早有防备,也百密一疏。
伤口虽然不大,但距离心脏只有半寸之隔。
谢清碎身体本就孱弱,这一刀更是雪上加霜,太医院令在谢府待了一个多月,用了无数珍宝药材给他吊命。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没能参加去年的宫宴。
谢清碎昏迷前下令封锁消息,于是外界不知这番隐秘,只以为他病重在府中修养。
许多人都以为他撑不过那个年间,但谢清碎终究还是醒了。
醒在春日前最冷的寒冬。
那日正下了一场大雪。
他惨薄的像一张纸片,婢女小声抽泣说大人的脸色比窗外的雪还要白,谢清碎淡淡笑她慌得说胡话,雪是这世间最洁白的存在,生来不染人间污浊,人生的再白,也不会有雪一般的颜色。
于是老岭南王败落离京,这场斗争以他们的胜利结束。
可即便九死一生终于得到这结果,谢清碎也并无多么高兴。
他做这一切本来就是为了完成任务。
后来系统告诉他任务还有后续,要走什么感情线,他就更觉得没意思了。
不知不觉,竟忘了。
其实也不过几年间的事,现在想起来,竟然已经觉得有些遥远。
像是隔了层薄薄的漠,恍惚好似是发生在旁人身上的事。
谢清碎回向他的眸光带着水色。
像是哭了。
萧烛没有明说过,但他总觉得谢清碎是怕疼的。
很克制的弄一弄,都耐不住地想跑开,谢清碎嫌弃他总是缠住手脚,占有欲太过,可却不曾想过,若他不牢牢按住,谢清碎早就不自觉将他踹开跑掉无数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