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崩溃地握着方向盘，这条山路崎岖着，又逢暴雨。

开起来十分颠簸。

“阿栀，你为什么不守诺言？你不是神吗？”

“神难道就可以欺骗众生了吗？是你答应过我的，要陪我一生的！”

“阿栀”

话音刚落，山顶却骤然滑落一块巨石，以灭天之势朝他砸来！

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死死将方向盘往右打死想要躲避。

可那巨石之大，还是猛然朝他砸来！

瞬间，车辆在撞击中弹起半米高，而车顶更是被压得变了形。

霍砚池的身体被紧紧得夹在巨石与车身的缝隙中，更要命的是被砸得飞溅的玻璃直直地刺中了他的胸口。

剧烈的疼痛几乎要将他吞噬。

霍砚池几乎要喘息不过来，陷入昏迷时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在一片桃花林中。

他见到了黎栀。

他想奔跑过去，想要告诉她，他早就爱上她了，想要告诉她，之前对她的试探都是他的错，想要告诉她，十周年那天他想好了要和她有个全新的开始。

可他的身体却好像压了千万斤重石般，无法动弹分毫。

他只能朝她喊：“阿栀，你愿意见我了？”

他掩盖不住内心的欣喜：“我就知道你还在乎我的……”

可黎栀向他看来，眸子却是那样地清冷，就好像在睥睨万物。

“霍砚池，我们的缘分已了。山神庙里供奉的不只有我，还有地方财神，观音娘娘，还请你不要过来扰了他们的清净。”

她说话间，并无半分从前的眷念。

更多的，更像是一种无奈。

他见到她的这一瞬，其实有好多话想说，可现在又哽在了喉咙里。

缓了半晌，才道。

“阿栀，从前是我不对，是我没有看清自己的真心。”

“可现在我才发现是我错了，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彻底爱上你了，我对你并无半分假意，求你了，你答应过要陪我一生的……”

黎栀却始终淡然。

“霍砚池，我是曾答应陪你一生，那却是基于你全然真心的前提。”

若非她并非人族，他那样极端的伤害。

又有几人能承受。

话已说到，她拂了拂手，霍砚池只觉一道巨大的推力将他退回体内。

霎时间，他挣扎着大喊：“阿栀，你听我解释，阿栀，你别这样对我。那我们这十年对你而言算什么……”

一片虚空中，黎栀的回应却像利刃般扎进他的心里

“神无情，爱予众生。”

“于你只有因果，并无情爱。”

第20章

“不”

随着霍砚池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喊，他猛然睁开眼。

却发现已经到了医院。

他拔开针管，想要去寺庙找黎栀。

护士却一把摁住了他：“霍影帝，知道你工作繁忙，但你现在拔针就相当于是不要命了。”

护士走远后，霍砚池的情绪终于抑制不住。

他知道定然是阿栀入他的梦了。

霍砚池低声颤抖着，眼泪滚滚而落。

“对不起……”

若她是凡人，或许他能利用女生天性的柔软求她再给一次机会；

又或者如果她对自己还有爱，他相信哪怕造成的伤害再大，只要他好好弥补，总会将那些钉子一颗一颗地拔除；

……

可她是福泽众生的神，是无欲无求，无情无爱的神。

霍砚池躺在病床上，眼神里只剩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