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孩子……”

燕宁翻开一本新论文,在用词不规范的标题上划了几个圈,笑着对何岸道:“铃兰一看就是你生的,五官像,性格也像。呖呖和啾啾就不一样了,这才生下来几个月,都快比巴顿还能折腾了,也不知道遗传的谁。”

“飞鸾小时候不闹么?”何岸问。

“不闹啊,一点儿也不闹。他是那种天生的 Alpha 性格,骨子里就喜欢装深沉,从小严肃到大,没童年的。”燕宁轻松说着话,顺手划掉了论文摘要里的一个病句。

“这样子喔。”

何岸拢了拢抱枕,扭过头,笑盈盈地盯着郑飞鸾。

郑飞鸾被燕宁吐槽了一顿,十分尴尬,只好换个方向又踱回来,摸了摸鼻子,强行解释:“没有,我只是小时候 ……比较压抑天性。”

燕宁莞尔:“所以他俩这么爱闹,其实是遗传你多一点了?”

郑飞鸾挺直了腰背,骄傲道:“当然。”

燕宁不由就笑了,他仰了仰身子,让摇椅前后轻晃起来:“以后不要再压抑天性了,偶尔也学着浪漫一点,成天板着张面孔,我都怕何岸跟你在一起会闷坏。”

“不会闷坏的,我平常在家 ……也不算太严肃。”郑飞鸾为自己辩白。

“是么?”

燕宁有点不相信,看向何岸。

何岸低头笑道:“还好啦,就 ……表现尚可吧。”

心里却感慨:燕叔叔,您有所不知,郑飞鸾这个家伙吧,表面上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背地里 ……还真的一点都不严肃。

这就不得不提到何岸近日的另一个烦恼了。

断奶。

喂奶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对男性Omega 而言。

他们个个都是天生的平胸,好比 XS 号迷你小奶瓶,腾不出多少储奶空间,面对喂奶这项任总是处于劣势,更不用说何岸这次要喂两个宝宝,需求量翻倍。郑飞鸾便高薪雇了一个保姆团照顾他们,多管齐下,总算勉强达到了供需平衡。

但半年过去,随看两只小小鸟越长越大,何岸这边开始弹尽粮绝,力不从心了。

于是断奶计划就被提上了日程。

可惜进行得不怎么顺利。

两只小小鸟被养得过于娇惯,嗜奶如命,且百折不挠,吃不到奶要哭,吃少了一顿奶也要哭。断奶第一天,家里就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世纪战役,小婴儿凄厉的啼哭声响彻四壁,甭管大人怎么哄,总之一秒都不带歇的。哭狠了自己都喘不过气来,小脸蛋憋得通红,楚楚可怜。

断奶第二天,何岸还在苦苦坚守,承压能力 MAX 的郑飞鸾先不行了。

“喂他。”

在震天响的嚎哭声中,郑飞鸾捞起儿子往何岸怀里一塞,三两下扯开何岸的睡衣,痛苦地恳求。呖呖反应神速,一口咬住何岸的乳头,发出了香甜的吮吸声。

何岸:“ ……”

他无奈地看向郑飞鸾,却发现 Alpha 的眼角微微泛红。

唉,算了。

也不能怨他什么,都是老父亲的爱啊。

郑飞鸾这个人是特别怕孩子哭的,别看他在久盛独揽大权,风光无限,所谓“眉头一皱,谁见了都抖”,一旦回到家,立刻屈居食物链最底层,任由孩子搓圆揉扁。呖呖和啾啾一哭,郑飞鸾直接肌肉僵硬,表达能力退化到零,像只被咬住了后颈皮的大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更不必提铃兰。

铃兰一哭,那简直天塌地陷。

何岸起初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才慢慢懂了。

郑飞鸾是出于一种补偿心理,把对铃兰的愧疚投射到了小小鸟身上,想要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们,看他们安然长大。可小婴儿哪有不哭的呢?饿了哭,饱了哭,断奶不适应也哭,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郑飞鸾背负了太大的心理压力,孩子一哭就紧张,总觉得那是在控诉自己失责。

他尝试过心理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