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这样。”系统突然出声,语气毫无波澜。
“那你先前为何瞒我,说是因为我的缘故他才招上魇魔的。”
“魇魔本就会苏醒,确实与你不相干。”系统沉默,他没说的是,习通之所以会被沈意之揭发,恰恰是因为他告诉傅窈之后,傅窈对习通的过多留心招致了沈意之的关注。
“不过我觉得习通是被冤枉的,这其中定有隐情。”傅窈能看出他是个正直性子,况且他要是真与魔有勾结,定然会像自己这样战战兢兢才对,怎么会坦然来寻玄女。
系统默默听着,没再说话。
*
蓬莱为海岛,夜里多雾。
西街东市人迹尽绝,长街上雾瘴氤氲,看不清旁的,只得见店铺旌旗随风翻卷。
十步之外,什么都看不清。
哪怕白日是梦幻仙境,晚上海雾一起便恍如鬼域。
雾大,风更大。
傅窈攥住翻飞的衣袖,忍不住叹:“晚上的蓬莱可真吓人,一点都不像仙境,倒像酆都鬼城。”
季无月听了,偏头轻声问她:“害怕吗?”
傅窈点头,看他语气与神情都温软,心中便有些小得意,他有这么喜欢自己呀,这几日都表现地小意温柔。
季无月指节又追着与她勾缠住,他好像总是见缝插针地黏着她,“若实在害怕,一会到了客栈,阿窈可以来我房间寻我。”
少年眉眼低垂乖软,诚恳的语气:“或者,我也可以去寻阿窈。”
傅窈一愣,不为别的,只是惊讶季无月的厚颜无耻。
他是说要和自己睡一间房吗,她脸上有些臊,想也没想便回绝了,嘴上嘟囔着登徒子。
闻言少年弯了弯眼,指节扣地更紧了,不留一点缝隙。
他分明是在逗她,刻意讨骂呢。
“笑什么笑!”傅窈抽开手,嗔怪看了他一眼。
这世上有人挨骂跟得了嘉奖似的高兴的吗,傅窈觉得季无月好像和自己在一起后脑子就不好使了。
她刚抽回手,他便又追了上来,这回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她便挣脱不了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季无月像个黏人的小狗,又像是人家后院里百依百顺的美妾
而她,是被霸着不放,又被迫沉沦在美色里的主君。
譬如现在,她抬眼,见烛火掠过他侧颜,将眉眼到鼻峰的起伏裁成墨色剪影。细密长睫捕捉到她的视线,眼尾便无害地挑起,眸光温软,像归鞘的寒刃。
傅窈没出息地脸红了。
躺在客房的床上,傅窈很快进了梦乡。
她又梦到原身了。
原身受了很重的伤,是定亲礼那日被白衣弟子打伤的。
她站在崖边,眼前出现个模糊的人影,傅窈看不清,只看见人影掌心悬了团幽蓝色的草叶,草叶凝成荧光,被送到原身口中。
只是原身好似是不愿意的。
人影轻轻叹息,“不知道此次能不能破局。”
她好奇那人是谁,眼前便换了副光景。
原身一身白衣欺身上前,一面瞪她,一面咬牙切齿:“你不准喜欢季无月。”
“为什么?”她问。
“为什么?”原身冷笑,“我与他有血仇,你怎么能背叛我和他在一起!”
识海传来剧痛,傅窈骤然惊醒过来。
她喝了口茶水,灵台方恢复清明。
屋外风声呜咽,客房的木窗被吹得飘摇,她伸手按住晃动的窗,直到响动暂歇。
刚一撤力,窗棂便再度震颤起来,震颤声混着风声漫过帷帐,呜呜咽咽。
傅窈在锦衾中蜷了会,半晌都睡不着,她怕一闭眼原身就又来找她。
季无月推开门时,眉间还凝着未散的倦意。
他正恼是哪个不识趣的搅人清梦,却见傅窈孤零零立在门前。
少女此刻不着粉黛,青丝如瀑,又身形单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