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收妖戒被她砸碎了,再戴上这根耳饰时也已物是人非。
“啊?”
傅窈歪着头,半天才搞明白他在说什么,这还是在试探她想没想起来吗?
话刚一出口少年眼底就划过郝色,轻颤着鸦羽竭力找回清明。
“不是。”他气息有些不稳。
薄唇掀动,接连飞速反驳道:“没有的事。”
季无月磨挲着指尖,简直恨不得对那暗处的妖杀之而后快。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傅窈觉得他这会好生奇怪,无缘无故跑到她跟前,又说些自相矛盾的话。
“你喝酒了吗?”她打量着他隐隐醉态的脸颊。
“喝了。”少年不自主答。
她问,他便控制不住地答。
也不知是背后悬丝的牵引,还是酒精作祟。
不会是喝醉了吧。
傅窈乐了,什么有问必答的酒后彩蛋。
“那岂不是问你什么都会回答我咯?”少女噙起狡黠的笑,眼尾翘起,像只灵动的小狐狸。
“……是。”季无月硬着头皮艰难道。
悬丝的另一头,白面傀儡懊恼团坐在地上,坏脾气捉妖人的自我意识太强,根本牵引不住他,更别提操控着他排他爱看的戏文了。
他仅能做到短暂模糊少年的意志,使其无意识吐露些真心话罢了。
得了首肯,少女双手
负后,冥思苦想着什么。
“这可是你答应的,事后不许翻旧账。”
季无月:“……”
“那个,我身上的那什么禁制。”她边说边比划,“就是有妖怪碰到我就会被弹飞的,那道金光是你留的禁制吗?”
“是。”眸光微闪,少年言不由衷吐露着真相。
这是她离开季家前季无月种下的禁制,目的是为了让她有自保之力,不至于在被他寻到之前就被妖邪吞噬。
她的魇息能使妖物陷入癫狂。
“是何意图?”傅窈问。
“保护你。”季无月闭上眼,视死犹归般脱口而出。
“你不杀我了?为什么。”
看来男二并不像原著里描述的那样,他对这个养妹还是有点当兄长的责任心的,那她以后就无需在季无月面前提心吊胆了。
然而这回季无月却绷紧了唇,倔强地不愿再多说一句。
方才同她坦白的那些话已无异于耳光打在自己脸上,无论如何她都别想再从他口中撬出一个字来。
后颈刺痛感渐甚,那傀儡妖见他越发不受控制,怕是恼了。
思及此他竟漾开愉悦的笑意。
悬丝越发紧绷,少年得逞地弯了弯眉睫,曲起双指点向眉心,金光划过,后颈的悬丝一触即收。
意识回归,脑中混沌猝然散去,他定了定神,脚下竟有些不稳。
回神之际,季无月落入了个柔软的怀抱。
“怎么醉醺醺的,你到底怎么了嘛。”
少年的怀抱带着淡淡酒气,和他身上的味道交融,意外地好闻。
“一个男人怎么这么香。”傅窈咕哝,她确实蛮喜欢他身上的香味。
想到刚刚季无月说的保护之意,傅窈以为他已歇了杀她的心思,干脆也放软了态度,翻脸如翻书般运用怀柔方针情真意切地关心起他来。
“阿兄喝不了酒就少喝些呀,你这样实在让人担心。”
她都态度这么好了,可不许再对她喊打喊杀了。
眼前是少女明亮温软的眸子,似嗔非嗔,满目担忧与关切。
不知怎的,酒后头脑有些胀意,连带着心底也胀。
眸子微暗,转瞬即逝。
在馨香包裹下,少年灵台渐渐清明。
他忙抽身仓惶澄清:“方才说的都不作数。”
他分明眼神飘忽,却犹自强装镇定,气息不稳地解释了一大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