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少女便直觉身旁多了个人影,凉飕飕的人。
她掀开脸上的话本,一个像是比照着木偶等比例放大的人,正站在床头柔柔望着她。
“你怎么敢进来的。”
傅窈再次扣住了脸,“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喊人了啊,隔壁就住了个厉害得不得了的捉妖师,你不想死的话最好现在马上就出去!”
这傀儡妖一脸怪相,还冒着烟,不由让她想起那晚妖化的伙计来。
天杀的,哪怕她有禁制保护,也遭不住接连的恐吓啊。
小傀儡不好意思站远了些,语气谄谀,“小妖没有恶意,只是想求红丝带姑娘大发慈悲,舍奴家几滴血。”
那晚毛大人派他来打探张清下落,眼前的女子被他赶到了坏脾气小子的屋里,那时他便嗅到她血液的不同寻常。
少女离奇瞥了那傀儡人一眼,眼神示意道:“你站到铜镜那边去。”桌案上有面古黄铜镜。
傀儡妖有些懵地眨了眨漆黑的眼,仍是照做了。
“看见镜子里的人了吗?”
“镜中……无人。”傀儡妖八字眉压得更低,面色苦恼,“只有小妖自己啊。”
“你也知道你是妖啊。”傅窈做出防备的姿态,“妖求人办事,你说我应是不应。”还上来就想让她放血给他,她唯一一次肯割破手指取血还是怕季无月死了没法做任务,这妖怪哪来这么大面子。
“别别别 。“傀儡妖哭丧着脸,又转了转瞳仁,捂着嘴道:“你想不想知道方才那个捉妖师到底怎么了?”
欸?季无月他不是喝醉了吗。
少女一脸不信任,却听他得意抿了笑道:“他是被奴家的傀儡丝牵制住了。”
傀儡妖方才已窥得二人隐隐敌对的关系,借此挑拨道:“奴家被他打伤,姑娘要是愿意舍血救奴家的命,小妖便可任你差使。”
原来是这样。
想起那日一早少年曾解释过的关于傀儡妖的事详,喜玩乐,又爱操纵人演话本子,季无月大概也没想过自己会被这小傀儡阴一道吧。
“我能差使你什么,你是能帮我再捉弄季无月还是帮我找勾玉啊。”
他现在这样浑身冒青烟,想必也是被季无月伤得不轻,不然也不会顶着被季无月发现的风险跑到隔壁她的房内求救。
勾玉?毛聪似乎找的也是枚玉片。
白面傀儡蹙着眉思索了半天。
见傅窈没了耐心摆出要赶他走的架势,口不择言道:“勾玉,我知道的!”
少女目光看过来,他又低眉顺目起来,“奴家见过的。”
少女将信将疑,只听他缓缓道:“奴家曾在李员外府上见过。”
一提及李家,傅窈正了正神。
傀儡妖并不知道张清和李家的恩怨,便不可能凭空编造,他说的没准是真的。
怕她不知晓,他忙解释李员外曾是安阳县的富商,因傀儡戏新奇有趣,很是受孩子们的捧场。
富商家也有一小女,甚怜爱之,故而李员外时常请傀儡戏戏班子往府上演出。
白面傀儡彼时便是戏班的一员。
但却因无意目睹了李员外和一神秘男人的“交易”而被神秘人灭口。
“奴家亲眼看见李员外将一黑色玉片交到那人的手上。”傀儡妖眼珠轱辘转着,细嗓掐得似昆曲旦角,“这般形容,可合姑娘寻的勾玉?”
傅窈被这九转十八弯的腔调激得脊背发麻,“再敢自称奴家,信不信我让季无月把你劈了当柴烧?”
木偶人八字眉耷拉成倒挂银钩,袖中傀儡丝窸窣探向少女裙裾:“这桩秘事随我葬进棺材不打紧,只是姑娘的阴泉……”丝线距裙裾半寸便似触到烙铁,滋啦蜷成焦灰。
只因他的傀儡丝接近不了红丝带姑娘,不然他早就自行取完血自救了,哪里用得着这般低声下气讨好她。
“给他喂血!”系统声音在傅窈颅中炸开,“宿主,我们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