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狼崽子怎会来洛阳。
南雀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厌恶地打量了眼眼前骚包,妥协吼道:“快些滚。”
他示意人翻窗逃走。
“得嘞。”
实则他不过诈他一诈,未料到南雀如此忌惮季家。程安朝装模做样素衣美人抛了个眉眼,随后粉色影子一闪便翻跳出了窗。
*
季无月上前扣门,门却半晌未开。
若在耽搁下去,恐生变故。
少年刚要破门而入,门内便伸出一条雪色胳膊。
“香凝已有恩客了,公子此举怕是不妥。”
她换了素色衣衫,外衫不知被谁褪了去,只露出赤条条的两条雪臂。
发髻松松散散,只一梅花簪半挽。
不难瞧出房内旖旎。
房内似是并未掌灯,梅香凝半个身子都落在黑暗里,借着廊下的火烛,姿容若隐若现。
朦胧见,鬼灯一线。
露出桃花面。[1]
傅窈在她开门的刹那脑中便想起这句话来。
但她分明是朵冷傲寒梅,却强装媚态。
此等香艳场景,傅窈心想季无月怕不是要羞得遁走。
但他只是压下眼,视若无睹般,“你那恩客非人,姑娘且让开。”
梅香凝不以为意,意有所指道:“公子说笑呢?非人?那他是个什么东西。”
见人明里暗里阻拦。
季无月索性懒得同她废话,作势便要入内。
他要闯,素衣美人下一刻就要去解身上单薄的衣衫,刻意道:“公子急什么,待我房中恩客走了,明日你再来也不成吗。”
坏了,让她发现季无月这小子面皮薄了。
少年轻啧了一声,眼神示意楚云渺。
又转身瞟向傅窈,“你的金子就要跑了,还不追?”
要不说他不愿意对付女妖。
眼前之人虽不是妖,却和某些女妖一般难缠。
傅窈和楚云渺正要追,房内却自出来一人。
锦袍,绑抹额,耳下坠羽。
不是程安。
“阿兄,他的耳坠子和你的好像。”
都是雀蓝色的。
区别是这人两只耳朵都戴了,且只坠了羽毛,季无月是坠在左耳的墨玉下。
前者看起来洒脱不羁,翎羽更突然了他的野性。
后者则更显神秘幽深。
“各位是在找我?”
南雀才一见到劲装玄衣少年就认出了他来。
一别八年,他的样貌或许和从前有所不同。
但那枚翎羽他却熟悉得很,那是八年前从他身上生拔下来的羽毛。
季家的小狼崽,是他除却程安那骚包之外最记恨的人。
不对。
程安已逃走了。
掌中罗盘失了方向。
方才还在泠然作响的捉妖铃自程安进入这间房也渐渐没了动静。
见两人依偎在一处,好是无辜的神情。
季无月扯了扯嘴角,深深看了二人一眼,“叨扰了。”
目送着三人走后,梅香凝猛地推开南雀,从男人怀中起身。
她快速穿好衣裳,瞧见南雀腰间不知何时挂了个蓝色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