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那男人不仅半点情思都无,还害得他吸食了污浊的脏东西。
“臭死了。”程安回想起方才那团黑色物什的滋味,顿时恶心地拧紧了眉。
眼前姑娘们言笑晏晏,他要好好饱餐一顿美食方能补偿自己。
锦袍男人收回思绪正要跟着美人往雅阁走,却隐隐觉察到某道不善的目光。
他混迹沈家驻扎的洛阳城许久,早就练就了对危险的敏锐感知。
程安下意识环顾四下,恰对上一黑衣少年的锐利双眼。
是季无月。
男人极快地上下扫视少年。
江湖术士的打扮,不妙。
实在怨不得他谨慎。
因招惹的姑娘过多,他不是没引起过沈家除妖人的怀疑。先前他还有法子扼住外泄的妖气,只因近日里受了轻伤,这才一时没管住妖气。
多事之秋,还是先走为上。
程安也顾不上眼前的莺莺燕燕了,脚底抹油般跑得飞快。
他能在洛阳落住脚,跑路的功夫不是白白习得的。
好容易奔至一雕花门前。
他紧着敲了敲门,悄声唤道:“香凝,是我。”
*
傅窈几人顺着梯子拾阶而上。
眼见着方才还在享受莺莺燕燕的粉袍男人这会如临大敌般落荒而逃。
泥鳅一般溜进了人群。
从傅窈的视角看去。
活像朵会跑的粉牡丹。
“这骚包就是程安?”
“夺走洛阳大半女子芳心的梦中情人?”
“……俏程郎?”
少女脸上出现一丝皲裂之色,接连发问道。
这个程安和她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
“这座楼里,确实只他一人散发着妖气。”
倘若明月楼没有能隐匿自身妖息的大妖的话。
少年手中罗盘随着“粉牡丹”的游走不断调整着方向,终指向一处。
二楼雅阁整齐排开,最尽头之处,是花魁梅香凝的屋子。
这处屋子和旁的都不一样,不似别的雅阁那般浮夸奢华。
若无旁人指引,谁能猜到这般低调的雅间内住着的是明月楼头筹。
那厢梅香凝迅速拉开门收留了程安。
但雅间
内却不止一个男人。
“你让他来做什么?”
南雀不悦蹙眉。
他平生最恨的人便是眼前的骚包。
“我不欢迎的人都能在我房内自由进出,我欢喜的人还进不得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梅香凝已换了身素衣,发间斜插了朵素雅梅花簪,和她冷寂的气质恰好相衬。
她对粉袍人笑面相迎,却不愿正眼看这个男人。
和程安一样,南雀同样是富家子的打扮。只额前绑了根翎羽制的抹额,双耳也挂了雀羽耳坠。
“外头有伙人盯上了我,他能寻到我,你还能安稳几日?”
程安直中要害,问南雀道。
“我可不像你这等龌龊妖物,需以外物压制骚味。”南雀嗤之以鼻,有些得意,“捉妖师认不出我。”
程安早已习惯了南雀这等傲慢的姿态,幸灾乐祸道:“那若是季家的人呢?”
“什么意思?”
粉袍人轻嗅鬓间牡丹,“我听闻你南雀早些年被季家的小少爷拔了翎羽,可不是巧了,外头那人耳下的羽毛坠子好生漂亮呢。”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