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有巡逻的士兵,万一谁正好路过,听到她身为姜家军主将,在战俘的营帐里亲口说什么放了谁,这岂不是会引起误会?

军心是行兵的要事。

姜守烛身为顶天立地的大女人,当然是以家国为重,她现在逗人归逗人,但决不能耽误正事。

嬴芜荼得到了她的承诺,他紧紧地闭着眼,但是……

他“不行”了。

他又气又急,怎么会做不到啊。

姜守烛看笑了,虽然刚才嬴芜荼吃梨时,人还在水里,但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那时候还行的。

“我……我……”嬴芜荼紧张地望着她,他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他虽然从来都没有奖励过自己,但他作为一个身体正常的男子,有时候一觉睡醒会有自然反应,所以他也知道这回事,但现在该怎么办啊!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姜守烛嘴上笑他,但她知道怎么回事了,是五皇子那药,嬴芜荼是咬牙撑过去的,所以现在一时半会儿,当然不行了。

看来嬴芜荼单纯得很,完全不懂呢。

“别别!”嬴芜荼看到她已经将刀举起来,他连忙喊着:“求你别,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能……可能突然坏了,明天,后天,哪天都行,或者日后的每一天,求你别!她救过我的命,我不能这样白白害死她!我不听话,你可以惩罚我,你怎么对待我都行,你别杀她!”

四处点点水痕,全都是嬴芜荼落下的眼泪,他已经哭得浑身颤抖,他怪自己平白连累无辜的姚副将,若非自己不听话又不争气,怎么会害得姚副将被带来这里。

果然,爹爹临死前,说自己克死娘,克死姐姐,又克死他,如今连无辜之人也要克死,自己果然是不详的人啊。

嬴芜荼又委屈又自责。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就这样盯着姜守烛,祈求她能开恩。

第5章 “一定要杀了你!”

姜守烛故意在“小事”两个字上咬重读音。

嬴芜荼急得都想扑腾下床,想要跪在她的面前恳求,但他被铁链限制着。

“求你……求你不要……我不听话,你应该惩罚我不是吗?求你不要伤害不相干的人……”

当嬴芜荼阵前自杀被她救回来后,他就知道她不会让自己痛快一死,当他身份败露被她验身,他就知道自己肯定会被她折辱,当他逃跑又被抓回来,他就知道这下肯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但他从未想过,她的惩罚不是折磨自己,而是要杀不相干的人。

还挑了一个前不久才为他挡箭救他一命的人!

嬴芜荼自责无比。

但他现在来不及自责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才能恳求这个坏女人放过姚副将!

“哭得这么惨啊?”姜守烛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神态轻松,和眼前哭成泪人的嬴芜荼形成对比,“这样吧……我可以考虑再给你一次机会,首先,不许再哭了,你的眼睛很好看很勾人,若是哭肿了,我会生气哦。”

“嗯嗯。”嬴芜荼点头如捣蒜,一瞬间就将眼泪全都憋回去了,只要能不连累无辜的姚副将,今晚就是被她强要,他也不会反抗的。

“还挺乖的。”姜守烛见他突然变得这么听话,她还是觉得,小兔子张牙舞爪的模样更可爱些,她起身去桌上拿起正在燃烧的烛台,朝着床前步步走去。

嬴芜荼的目光先是紧紧地盯着她,随着她走近,他的目光又转而盯着不断跃动的火苗。

“猜猜我打算做什么?”姜守烛挑了一块没湿的地方坐下了。

这小兔子也太能哭了,满床都是眼泪,简直就是个哭包,这床还能睡人吗?

嬴芜荼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他这四年混迹在军营,军营里全都是女人,混在女人堆里,偶尔不经意听女人们讲起家里的夫郎如何,花街的哪个小倌如何,所以他猜到这女人打算做什么了。

“我不会反抗的,只求你言而有信。”说完,嬴芜荼决绝地闭上眼,顺势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