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错愕,随即薄怒:
“萧砚,婚姻大事,岂同儿戏!你这是在跟朕耍什么脾气?”
她声音陡然拔高,逼近一步,身上那股湿润暧昧的气息愈发浓烈。
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不就是给徐澈解了个毒吗?朕身为天子,难道还救不得自己的臣子?”
“什么算了吧,七年来你对朕的心意,难道都是假的?”
她笃定我不会真的离开。
就像过去无数次,她冷落我、猜忌我,我都笑着包容。
我缓缓抬眼,迎上她含怒的目光,心里平静极了。
七年前我出谷时,师父给了我三个考验。
一是救治一万名病人,二是助故人之女秦玥登基,三是拿到无根水。
前两个考验很好完成,只有这无根水,是皇室祭拜天地先祖时,才会拿出来供帝后祭祀的。
指尖滑过袖中那冰润的瓷瓶。
方才无根水已经得手。
我也该打道回府,继承药王谷了。
唇角微勾,我朝秦玥淡然一笑:
“陛下误会了,微臣并无半分介意。”
秦玥眉头紧锁,显然不信。
“怎么可能不介意,你那么爱朕,肯定是介意的。”
我目光掠过殿中狼藉,漫不经心说道:
“只是吉时已过,良辰不再。”
“若此时强续姻缘,逆天而行,恐非但无百年之好,反招灾祸,累及国祚。为陛下江山社稷计,此婚当取消。此乃天命难违,非人力可强求。”
“天命难违?”
秦玥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
她凤眸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控诉:
“朕看是朕往日太过纵你,宠得你不知天高地厚,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这婚分明是你求来的,朕念你七年辅佐之功,给你帝夫之位,赐你无上尊荣。”
“可你呢,朕不过救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就在这里给朕摆脸色,说什么婚不成了?”
她越说越怒:
“萧砚,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心眼?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
“阿玥……阿玥……”
话没说完,后殿传来几声虚弱呼唤。
秦玥脸色瞬变,焦急转头。
“徐澈!”
她顾不上再说什么,转身就往殿后跑去,仓促间只扔下一句话:
“礼部,先将婚典延后几日!”
满殿死寂,落针可闻,随后轰然炸响。
“这…这成何体统啊!”
礼部尚书捶胸顿足,老脸煞白,几乎要晕厥过去。
“陛下!陛下怎能如此!”
“萧大人,萧大人您不能走啊!”
群臣将目光聚焦到我身上,焦急恳求说:
“萧大人,陛下只是一时糊涂!您忍忍,她心里是有您的啊!”
“您是陛下最倚重之人,快去劝劝陛下,此等行径,置祖宗礼法于何地?置朝廷颜面于何地啊!”
好笑,秦玥的朝堂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置若罔闻,甩袖离去。
回到萧府,我让仆从收拾家当。
这几年积攒的家当有点多,清点起来还需要几天。
我把事情都推给管家,自己则美美睡觉去了。
清早,我还未醒,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