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那一刹那，秦玥浑身血液骤然凝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痛得她瞬间弓起了腰，几乎窒息。

那背影……那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身形姿态，纵然隔着生死，隔着滔天的悔恨，她也绝不会错认！

阿砚？

这个名字在她喉咙里无声爆炸开来。

秦玥整个人扑向窗户。

“阿砚！”

凄厉呼唤撕裂清晨山林的寂静，带着不敢置信的狂喜，在山谷间回响。

那个青色身影似乎顿了一下，极其轻微。

秦玥眼睛死死盯着，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是他，一定是他！

她不会看错！

强烈的念头如同魔咒，驱使着她。

她跌跌撞撞冲向木门。

门栓老旧，她颤抖的手怎么也拉不开。

情急之下，她竟用尽全身力气，用肩头狠狠撞了上去。

“砰！”一声闷响。

朽坏木栓应声断裂，木门洞开。

“阿砚，等等我！阿砚！”

山路崎岖，湿滑的苔藓和裸露的树根不断将秦玥绊倒。

膝盖重重磕在石头上，手掌被尖锐的草叶划破，渗出殷红的血珠。

她每一次摔倒，都挣扎着爬起，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

离那抹青色越来越近了。

她甚至能看清那衣料在微风中拂动的纹路。

近了！更近了！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个即将被更浓的雾气吞没的身影，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指尖似乎真的触碰到了什么，一片柔软的、带着某种清冽苦涩药香的布料！

“抓住你了！”

她心中狂喜，五指猛地收拢。

第9章

然而，握住的只有虚空。

身体重重扑倒在冰冷泥地上。

她狼狈地抬起头，眼前空空荡荡。

浓白雾气在竹竿间无声流淌，遮蔽了视线。

方才那抹清晰的青色身影，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石子，瞬间碎裂、消散，再无痕迹。

只有她手中，紧紧攥着的一片从某处撕裂下来的青布衣角。

布料是普通的粗棉布，带着山间晨雾的湿气，还有那缕萦绕不散的、清冽苦涩的药香正是她日夜煎熬时闻到的、李老丈给她熬煮汤药的气息。

秦玥怔怔地趴在地上，冰冷泥泞沾满了她的脸颊和破烂的衣衫。

手里的那片布角，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不是他？

这熟悉的药香……是李老丈？

巨大的失落和荒谬感瞬间击垮了她。

刚刚燃起的一丝火星，被彻底浇灭。

她瘫软在冰冷的竹叶泥地里，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绝望地擂动，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是幻觉？

还是……鬼魂？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沾着泥土的旧布鞋停在她面前。

李老丈不知何时回来了，背着装满草药的背篓。

他蹲下身，看了眼秦玥，又看了看青布衣角，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