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若即若离

一个平时越是骄傲越是倔强的人，在作为M时越听话，S的征服欲和满足感会越强。可是征服何君扬，哪怕在性上她依赖了，在生活上她根本不屑一顾，想走就走。时间长了李复也意识到两人之间的相处实在敷衍。

李复会因为这个事情跟她吵，说：“你对我一点都不关心，要是我不找你是不是你就不会主动找我一次？”

何君扬一开始会应付“我会的，只是最近太忙了”。后来则说“你也别说得你有多关心我似的”。

李复不可置信：“你一天去哪里和谁见了面在哪个咖啡厅坐了一个下午我都知道，你说我不关心你？”

“那叫监视不叫关心，你问过我想不想要需不需要吗？你知道我去咖啡厅，但是你记得我喜欢喝什么吗？”

“那我现在问你，你说。”

“没有意义的李复，你我都知道我们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我也不问你爱不爱我这种虚无的话，我在你这里连尊重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在意什么感情，至少你没有和我在一起好好生活的念头，也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的生活，你只是想控制我。”

“那你想要什么，你想我怎么关心你，你想我每晚陪你睡，每天陪你吃饭，那行我就做给你看。”

“如果你的关心就是每天一起吃一起睡的话，我想我不需要。”

李复一听何君扬语气不善，心里便烦躁起来：“你怎么就那么难服侍！”

何君扬也被他的不耐烦惹起脾气：“我真是不懂你干嘛非要我对你好，你寂寞，女人多了去，想要小孩，随便生一打，如果只是因为我跟你玩SM，老实说玩这个的人挺多，你再去找一个不难的。”

“何君扬，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

“你知道我全部样子，你全都接受了。”

何君扬从有点期待变得很失望：“你可不可以不那么自私。”

他们常常不欢而散，可李复依然喜欢看何君扬靠在椅子里，轻慢地扫视，挑衅般的眼神让他从头到脚冒起欲火。于是他会越过桌子倾身吻她的脖子，是一种特权。也常常在她的后颈留下一个个牙印，把她咬痛了却最能引起彼此的欲念。每一次从背后进入，手从腹下穿过握紧肩膀，用力地环着，咬着脆弱的后颈仿佛哺乳动物叼起自己的所有物，用力把对方嵌在自己的身体里，一次次的抽插，一次次的鞭挞，一次次的释放，试图证明自己的所有权。

可终究若即若离。仿佛除了性，就没什么关联。结束了性，也不过那样好走不送，所有的温柔缱绻不过为了下次光临。不管在床上是多么浓烈的爱意，说分离也不过一句话，她说甩手就能甩手，不想玩了也没什么能绑住她。李复不敢挑战，毕竟性，不是什么不能割舍的内容。

他们尝试一起去旅行，李复约她到澳门玩四天，订在了新濠影汇里，皆因何君扬喜欢。喜欢楼下的Tom Ford，喜欢二楼的玥珑轩，喜欢澳门人的热情又接地气。

玥珑轩是常年的米其林一星，这个水平的粤菜馆，在澳门遍地开花，可何君扬很喜欢。很周到却也很有尺度把握的服务，仿佛一直留意着你的一举一动照顾你的需要，只要抬头过去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却没什么存在感，不会让人感到有压力。即使去过无数高级餐厅，她依然把这家餐厅的培训能力视作天花板，或许是她对心理体验过于在意。在那个岩茶尚且不出名的时候，他们的季节茶就用上了正岩水仙玫瑰，补足了岩茶的霸道。饭后还专门有先生书写一份毛笔菜单。她从来不对这个餐厅失望，也只有在这些关于茶道的、菜品的、餐厅的、旅行的侃侃而谈里，李复才知道所谓“我们不是一类人”是什么差距。他着实没有何君扬的高眼界，也没有她从小到大精致到骨子里的生活。但何君扬也常年混迹于大街小巷，和同事吃十五块一份的外卖，点健康杀手一样的奶茶，背着不知名的包，坐地铁上下班，要推荐什么也全是几十几百的小玩意儿，浑然不觉她是身价百亿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