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在澳门那几天,她一样走街窜巷去吃咖喱鱼蛋,吃鸡蛋仔,跑到老远的码头边去喝手冲咖啡,流连于菜市场就为了一杯鲜榨果汁,在地下室半层的茶餐厅里观察来来往往的脚步。晚上却会跑到米其林二星的餐厅里吃晚饭,跑到Tom Ford去定制正装,赠他一瓶Ombré Leather。她说:“这是我最喜欢的香水,主人的味道。”她不常用,特别是李复在的时候不会用,怕他有别的伴不好解释香水味。但独自一人在家,心情沮丧到谷底的时候就相当需要这个气味的包围,它像一个来自后背的怀抱,拥你入眠,安全而强大的保护,于是你可以什么都不想,沉溺在这股安全感里放弃思考,只需要遵从。大略是连安全词都不需要的从属关系,是肚子里的蛔虫,是不同性别的另一个自己,是他心通的共情,是了解你一切阴暗面与戾气却仍然包容的执着与唯一。何君扬不奢望李复能有多完美,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和自己的想象毫无偏差,于是她更寄希望在幻想之中。
李复收了香水,也没有再逛什么便上了楼,准确来说何君扬没什么购物欲,也大可不必费时间看这看那。于李复而言,比起逛街,不如上床。他已经很清楚生活上的一切对何君扬毫无吸引力。昂贵或是便宜,高级或是劣质,她什么都体验了一把,也都不过如此,还不如活得草根一些,自在一些。
洗过澡,李复把香水递给何君扬:“你想喷哪?”
何君扬接过去一边问:“你要吗?”一边在自己手肘内侧和膝盖后方轻喷了下,得到肯定回答后往李复的两边肋骨各喷了点。盖了盖子收好,在李复身上嗅了嗅:“真适合你。”继而跪在地上:“主人,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