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水晶灯冰冷的光,映着那身刺目的婚纱,和她脚腕上闪着寒光的铁链,像一个精心布置的、绝望的囚笼。

“你真美,”沈淮序看着她,自顾自的开始念结婚誓词,可黎暮云怎么都不肯说出那句“我愿意”。

“不说也没关系,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我的妻子。”说着,他便把那枚戒指戴在了黎暮云的手上。

黎暮云看着这枚戒指,只觉得刺眼,她猛地抽回手,还没等他反应,手腕用力一扬,那枚闪烁着碎光的戒指就被狠狠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啪嚓”一声脆响,钻石崩裂成数块,细小的碎片溅开,像散落在地上的星子,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

沈淮序猛地蹲下身,指尖颤抖着去捡那些碎片,却被尖锐的棱角划破,血珠滴在碎钻上,红得刺目。

母亲弥留时的样子突然撞进脑海:病床上的人气息微弱,将这枚戒交予他手上,说“等你找到想珍惜的人,就把它给她,让妈妈的爱替你护着她。”

他死死攥着那些碎片,指缝间渗出的血混着碎钻,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

这是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是他藏在坚硬外壳下,最后一点柔 软的寄托,如今,碎得彻底。

他抬起头,眼神中只剩下一片被掏空的茫然,温热的液体从他眼角滚落。

起初只是无声的落泪,后来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压抑的呜咽从喉咙里挤出来,像受伤的兽在暗夜里悲鸣。

或许,连母亲也不同意这场婚礼,所以戒指才如此轻易的被摔碎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沈淮序慢慢起身,朝着黎暮云走去。

黎暮云下意识地往后退,脚踝上的铁链被扯得哗啦作响,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爬上来,激起一阵战栗。

“怕我?”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哭过的哽咽,指尖抬起,悬在她脸颊前,却迟迟没有落下。

黎暮云迅速捡起藏在枕头底下的小刀,那是前天他为她削水果留下的,她拿着刀死死抵住自己的脖子。

“你要是胆敢碰我,我就刺死自己。”

沈淮序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松开,掌心的碎钻混着血珠落在地毯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看着黎暮云瑟缩在墙角的样子,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浸满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