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吧,问责了一堆院领导,这事儿也就过去了。这俩人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是结婚了。但是吧,汪江这人老辣,一直觉得张崇善是条会咬人的狗,就在这事儿上多花了点心思,一直留意着。没成想真被他给查出来了,那天急救值班的主任是当年张斯佳她妈的一个学生。”
温子凛听见,插嘴道,“军二大的?”
“不是,也不能算学生吧,就在她手下共过事。而且这事儿做的隐蔽,记得九几年抗洪抢险么?这俩人就那会儿有过一段交集。”
思忖片刻,傅煜倏地嗤了声,“所以汪江一直摁着这事儿没说,就等张崇善跑别人那儿了才给他抖落出来。”
“我估摸着沉泽南父子也一早查到这事儿了,他们布的局一环扣一环,只不过现在这多米诺骨牌刚推起来,看不出多大水花儿,往后看张崇善难翻身。”范兴宇搔着额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小妈要跑你爸那儿哭,你说你爸会插手么?”
“我他妈怎么知道!”面色沉了几许,傅煜的嫌弃不予掩饰,“最好连她一起给端了,以后耳根清静。”
温子凛拈了块艾窝窝丢嘴里,边嚼边乐,“我看你爸不会袖手旁观。”
胸口的火乱窜,傅煜瞪他,“还有事儿没?没事儿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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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恩图报
翌日。
呛鼻的烟味送入鼻腔,周元呼气不畅,悠悠转醒。
支手瞥了眼坐在床角的傅煜,他耷拉着肩膀,似乎兴致不高。不过自昨晚深夜温范二人走后,他便电话消息不断,人焦躁得如同一根随时会燃爆的炮仗,叫她陌生。
睡前也未曾与她交流,他侧着身子,攥着手机反复查看。
直至困意袭来,她意识朦胧之时,仍隐约听见他因焦躁而不断翻动的声响。
鉴于交情尚浅,她无法冒昧询问,是以他的一切反常,周元只能故作不知。
不过动动脑子便清楚,他的不同寻常与张崇善即将倒台且会牵连上他爸脱不了干系。
她侧卧着,静静观察他半晌后,径自摸枕头下的手机瞧了眼时间――九点叁十。
傅煜察觉动静,扭过身睇她,“醒了?”
周元捂嘴咳了一嗓,“被你熏醒了。”
嘬进一大口,傅煜随手将烟蒂甩入烟缸,随即抖了抖睡袍,起身道,“我要出趟门,你继续睡?”
周元愣愣地望着他,“哦…行。”
迈向衣帽间的脚步顿了顿,傅煜意识到自昨日打傅淮年电话不接后,他的情绪便有些不当。
因而顿时掬起些许笑意,回身折返至她那侧床头坐下,“我得去我爸那一趟,两小时后回来。”
“没事儿,你忙你的。”
“嗯,你的办学执照这个月底就能办好。”
周元闻言,立即颜开,“哦…那太好了,谢谢。”
“行,那你自己待会儿。”
场面话说的差不多,傅煜无心再逗留,快速梳洗换衣后,匆匆出门。
靠在床头醒了会神,周元将昨日吸收的消息复又剥茧抽丝了一遍,细细捋清事情脉络后,她赫然惊觉昨日分析消息后的遗漏――傅煜同沉思仁竟是沾亲带故的关系。
于是心下警铃大作,顿时意识到眼下半只脚陷进了泥潭中,形式进退维谷。
日后即便不被盛耀揭穿,自己亦难轻巧脱身。
仓皇一阵,她下床寻摸出白色手机,反复斟酌几许,她给沉思仁发去了一条微信――我们什么时候还能见面?
因未经知会便贸然上门,是以佣人打开门的刹那,见是傅煜,神色不由惊了惊。
傅煜看在眼里,闪身自鞋柜上抽出一双拖鞋摔下地,尔后长腿一抻,蹬进鞋中,疾步进了屋内。
彼时张尤佳起床没多久,正坐在小桌边,捧着奶茶看电视,见他进来,脸色不由突变。
“我爸呢?”
“他…在里面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