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事上,她向来?是被服侍的那一个,只要她有需求,陈愿就会乖乖过来?,哪怕白天的时候键盘敲到手疼,晚上也得好好伺候她,一遍又一遍,直到她说停,享受够了为止。

她要什么姿势,就是什么姿势,她要多久,就是多久。

从来?没有她主动开口,却?得不到的时候。

闹脾气归闹脾气,陈愿竟然敢无?视她的想法?,拒绝她,不听她的话?

不可理?喻。

闻玉津拧着眉,脸色沉了下来?。

她能包容浴室的一次,却?不能允许自己已经明确开口,还是被拒绝的第二次。

面色冷凝地从人身上起来?,眼眸里仿佛凝结了一场暴风雪,闻玉津能看到床上人颤抖的睫毛,失败的一场装睡。

她没有说话,转头离开卧室,去?客房睡了。

砰得一声,门被关上。

陈愿仍是闭紧双眼,枕头却?不知不觉湿了一片。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过来?时,头痛得几?乎要炸开,家里已经没了另一个人的身影,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她一人,就像过往的那些时日。

她总是一个人。

早饭是做好的,就温在?灶台上,鸡茸粥鲜香味美,陈愿却?没什么食欲,盛了一碗,十几?分钟才喝了一半。

她没看手机,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只是看窗帘外的日头,天色大亮,估计也快中?午了。

身体没什么精神,心思却?很活跃,脑袋里只有两个字加大加粗,翻腾不休。

离婚。

没什么需要分割的财产,她什么也不会要,去?哪儿找合适靠谱的律师是一个问题。

就说她是逃避吧,陈愿不想面对面和闻玉津商量这件事,她见?的不是这个人,而是在?面对自己漫长失败的人生。

门铃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是快递吗?

陈愿不欲让人久等,连忙放下勺子?,快步前去?开门,只是门后的人却?让她吃了一惊闻礼。

风尘仆仆的,脚边还杵着一个行李箱,看样子?是刚下飞机就过来?了。

“嫂子?!”她上去?就给了人一个拥抱,在?陈愿觉得不适前迅速松开手,“幸亏你走得早,刚刚飞机上有个小孩儿,哭得天昏地暗的,给我耳朵都要哭聋了。”

她一副遭了大罪的模样,唏嘘不已。

走廊不是聊天的地方,也不是待客之道?,陈愿让开位置,让人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

“你的纪念品忘拿啦!”闻礼叉着腰,“酒店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它,就在?桌上放着,我就自告奋勇带回来?了,好不容易挑的呢,丢了也太可惜了。”

“二姐不在?家吗?”她左右看了看。

“应小姐脚腕摔断了,她应该是去?医院陪她了吧。”陈愿低声说。

“这样啊……”闻礼砸了咂嘴,弯腰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掏出一个大盒子?,“喏。”

是夏清宫的文创纪念品,包装也古色古香的。

指腹在?上面印的莲花池上轻轻蹭过,陈愿轻声说了句:“谢谢。”

“你是我嫂子?嘛,顺手的事,不用谢呀。”闻礼唔了一声,歪着头,声音也变得小心起来?,“不过嫂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怎么了吗,和二姐没聊明白?”

“……她要和我离婚。”

对上闻礼担忧的眼眸,陈愿眼眶一湿,强行按下泪意,只是声音仍旧带着点哑。

就连大大咧咧的闻礼都能看出来?她心情不好,向来?细腻周到的闻玉津却?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只是忽视罢了。

“那位应小姐说,她们婚期都定好了。我……”

“怎么这样!”闻礼怒拍了一下桌子?,噌地站了起来?,“她们太过分了,二姐也有这个意思吗?她竟然也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