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十数辆警用SUV在路上疾驰，从西塔调来的哨向们都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往X市和平大厦旧楼。

指挥车内，燕明生与沈惊鹤通着电话：“那边这么急着杀方程，说明他知道的信息一定非常关键。”

车速过快，沈惊鹤的声音从信号中传导得有些失真。

“方程的异能非常好用，这些年他帮德米安干了不少事，德米安当初选中他就是因为需要一个能力类似催眠的异能者。”

“但你有没有想过，德米安既然需要他，那么当初为什么不采用移植晶体这种成功率更大的办法，反而是让方程使用药物去搏百分之一二的小概率？”

燕明生看着窗外被拉成长线的路灯暖光，蓦地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晶体的存在？”

“我猜也是这样。”

警局里，沈惊鹤看着屏幕上快速移动的十几个GPS光标，此时他们已经进入了X市区域，就快要到和平大厦了。

“破壳计划的开始时间起码是五六年前，从研制出可以让人进化的药物，到发现能进化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大部分会变成怪物，怪物又会让更多的人变成怪物，再到发现怪物也可以帮助人类进化，这中间肯定经过了非常长的时间。”

“我们在A市遇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过了中间这么多的过程，开始用保健品和心愿糖形成完整产业链了。”

燕明生：“方程加入得太早，比起其他异能者是棋子他更像是伙伴，所以他肯定知道一些内部消息，说不定连他们的老巢在哪里都知道。”

这样想着，他懊恼地一拍大腿，“就差一点！当时不应该心软的！”

如果他们没有接过那桶粥，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抓捕德米安、捣毁工厂的路上了。

“不怪你，怪我。”沈惊鹤安慰道：“是我同意的。”

“不，也不怪你。”燕明生理智回归：“方程知道的那么多，德米安肯定是要将他灭口的，就算没有那碗粥也会有别的方法，我们不可能一直防住。”

而且他们那时候并不知道方程如此重要，否则就应该第一时间送回塔里看管。

“嗯好，也不怪我。”沈惊鹤唇角含着笑。

燕明生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等你回来。”

“我回去那估计都是吃宵夜了，别等了。”燕明生嘱咐：“吃完饭记得吃药，再忘记我真的会生气的哦。”

那头沈惊鹤无奈道：“好，我怎么敢惹你生气。”

其实那药现在就算吃了也没用了。

就像宋齐月之前所说，那药不过是延缓他的退化速度，现实已然是大厦倾颓。

昨天燕明生放出塞赫麦特的时候，塞赫麦特趴在他的腿上，他却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

说不定他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手机又有电话进来，沈惊鹤一看，上面显示的是一个字“妈”，对着燕明生道：“我这边有点事，你注意安全。”

沈惊鹤看不见，那头的燕明生认真地点了头，轻声答道：“好。”

电话挂断，燕明生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

从此往后，他做任何事都会小心再小心。

他再也不会仗着自己的强大而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冲动行事的苦果他已经尝到了，让人痛不欲生。

*

和平大厦旧楼位于X市一片废弃的厂区。

三四十名哨向在大楼下聚集，由燕明生负责指挥，共分成5组，从各个方向有序突入。

和平大厦一共7层，一组守楼下出入口，一组走电梯正面突入，一组走楼梯，剩余两组从各个楼层攀墙进入。

哨向们态度慎重，但不出燕明生所料的是，里面除了癌症病人外什么都没有。

德米安的人虽然三个月前撤走，但对于这里的实验室不可能不关注。

他们能够暗杀方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