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照出男人眼底期许之色。
这长达半年的搜寻,显然足够令李彻癫狂。以往不问神明?的少年,而今竟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死马当活马医,索性将所求之法?术全部践行。
仿若这般,他?的诚心终会感动神明?,终于让他?找到自己?“失踪”许久的爱人。
疯了,真是疯了。
耳畔不知落下谁人一声叹息,片刻之后,那符纸被火堆尽数焚烧干净。
兄长被那些道士挟持着,看着冲天的火光,眼中情绪悲喜莫辨。
他?眼睁睁看着,那身着道袍、故弄玄虚之人,上前?不知做了何等手?势。周遭忽然刮过?一阵阴风,竟将树影也吹得簌簌响动。
清澈的麝影落入男子瞳眸里,阴风凌冽,却又在此间平添些许闷热,吹来一阵微灼的火光。
案台之前?,摆放的铜铃并未被风吹响。
李彻鬓发被微风吹带起,眼底覆上一层薄薄的寒霜。
又……失败了么?
他?已然分不清这是第几次失败。
几息之后,道士捻着胡须,行至他?身前?。
“陛下。”
那人道,声音有几分疑惑。
“贫道……着实未搜寻到卫姑娘的生魂,兴许是……此物羁绊不够深。”
孙德福上前?,替自家主子道:“那又该如何?”
对方沉吟片刻,心中忽尔有了一计。
“贫道搜寻卫姑娘生魂之法?,乃是寻找与其有过?羁绊之物,以唤回为姑娘的神识。贫僧方才试着焚烧许多物什……或许,或许……”
正说着,那道士顿了一顿。
而后于皇帝满是期许的目光中,缓缓道:“或许还需其生前?挚爱之人的鲜血为引。”
挚爱之人?
闻言,李彻竟连想也不想,转头并命人取刀具。
此举倒是吓坏了一旁的孙德福,对方赶忙扑通一声跪下来,试图劝谏他?。
“陛下,龙体为重……”
他?乃大宣的皇帝,乃天下之主。
怎能单凭眼前?之人的“无稽之谈”,前?去做有损龙体之事?
这么多时?日,便?是连孙德福一个下人也明?了,无论陛下再?怎么追寻卫姑娘,人死灯灭,对方也回不来了。
可无人敢上前?去劝陛下。
无人不怕死。
无人能拦得住他?。
果不其然,此一回,皇帝仍无视他?的话语。德福眼睁睁看着,有人哆哆嗦嗦的奉上短刀,而他?忠心侍奉的君主,眼底闪过?嗜血般的渴望。
挚爱之血……
李彻热血沸腾。
他?一双眼紧盯着那银铃,如若铃声响动,这不单单能搜寻回阿嫱的生魂。
这甚至还印证着,他?便?是阿嫱心中的挚爱之人。
李彻浑身热血上涌,一时?之间,他?心跳加快,便?是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兴奋。
他?兴奋。
他?太?兴奋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印证。
他?便?是阿嫱此生,至亲至爱之人!
“啪嗒”一声,有鲜血滴入蛊中,男子瞳眸微微放大。这一回不光是李彻,周遭之人皆是屏息凝神。
庭院之内,唯有卫颂冷眼看着。
看着李彻一人发疯。
素衣之人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周遭一时?寂静,只余下潇潇风动,吹拂人肩上衣影。
一刻,两刻,三刻……
时?间流逝。
偌大的、安静的庭院内,依稀有心跳声怦怦。
四刻,五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