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将其取下来?时,卫嫱还?有些许心疼。
罢了。
全当破些财,送送瘟神?了。
卫嫱如此思量。
她?便将牙一咬,心一横。
一只手将其奉上。
李彻的目光有几分压迫。
他手指修长,接过她?那一双耳珰。一尾清风拂过,男人唇角边忽尔勾起一抹变幻莫测的笑意。
他就这般勾着唇,噙着笑,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绕着,捻走她?耳珰上那一根不长不短的青丝。
李彻将莹白的耳珰还?给她?。
只留下那一根发丝,绕在手指间。
见他此举,卫嫱明?显怔了怔。她?下意识皱起眉,心底里莫名窜上一股凉意。几乎是一瞬时,令她?感觉自己?的后背处也凉飕飕的。似乎有阴沉的风掠过,带起她?单薄的衣衫。
她?动了动嘴唇,未出声。
李彻极为珍视地捻着那一根发丝,宛若这样不起眼的一根头发,是什么极珍贵之物。
他阴恻恻笑着。
“我与阿嫱……结发为夫妻。”
男人自耳旁撩下一根青丝,卫嫱下意识伸手,对?方眼疾手快地侧身。
灵活的手指将二人发丝紧紧缠绕在一起。
纠缠,绑紧。
她?的手更被人勾住,对?方又?用了些力,将她?拽过来?。
她?道:“你松开。”
“阿嫱。”
自男人身上传来?些许酒意,她?并不知晓李彻有没有醉,她?只记得,在自己?的印象里,对?方的酒量极好。
他深吸一口?气,微扬着下巴,眼皮轻轻垂耷下来?。
享受般地道:“我们未曾结过发……阿嫱,这一刻过,我们便是夫妻了。”
男人将那一缕青丝收好,眼底萦绕着诉不尽的贪恋。
“我们是夫妻,我们生来?便应该是夫妻。”
卫嫱的手指被他勒得发疼。
身前,那行侍从?又?围堵成厚厚的人墙,将她?前行的视野挡住。
她?有些生气了,直视着对?方的眼,气势汹汹地道:
“适才都已经与我说好,而今为何又?将我拦住?李彻,陛下。民妇已有夫君,并已育有一女。还?望陛下不要?再说什么胡话。”
他人之妻?
李彻浑然?不顾。
他微皱着眉:“凡是都有个先来?后到?,阿嫱,是我先来?的。你方才已与我结发,便是我的妻子。我不会,也不准许我的妻子流落于民间。”
他说得铿锵。
卫嫱问:“那你要?做什么?”
李彻:“我要?带你回京城。”
“李彻,你真是疯了。”
这不知是她?第几次听见对?方这般说。
一袭青衫的女子冷着声,与他道:
“身为人君,强抢民妇。你可知此事如若传出去,你究竟会被参多少道折子?你当真是”
连脸都不要?了。
“是他先抢我的。”
身前之人打断她?。
晖光终于变作些许黯淡的金粉色,落在男子的玉冠之上。
他声音亦微凛:
“旁人如何妄言,我都不怕。若有人敢嚼舌根,拔了便是。”
他乃九五之尊的帝王,四海浩荡,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更没有敢违抗他的人。
看着李彻眼底的厉色,卫嫱并未如从?前一般觉得胆寒。只是她?的唇色愈发白了些,连带着那面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她?道:“我不会与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