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虽废了右手?,却也没有废物?到这种程度。”
“要朕的女人来替朕抵挡住这些暗器。”
卫嫱一怔,旋即咬牙:“我并未说要替你抵挡。”
她是怕他们两个一起?死在这里?。
“李彻,少自作多情。”
她的声音发寒,闻言,皇帝却笑笑。
对方对于她的冷言冷语早已司空见惯。
便就在此时,方被劈落在地的银针却像是忽然生了翅,自地上猝不及防地炸开,如旋花一般朝卫嫱炸来!
说时迟那时快
卫嫱身前落下一道黑影,几根银针钝入血肉,“刺啦”一下,又于卫嫱手?背处划出?一道血痕。
李彻目色一凛,眼?神怫然。
身前之人为她挡住了绝大?多数的银针,可虽如此,仍有一根银针自卫嫱手?背处划过?。
有血珠细细密密的渗出?。
又顺着她的手?指流下。
云翳缭绕。
月色铺就,如碎银一般坠于地面上,沾染星星血迹。
这一阵钝痛,卫嫱方欲抬手?细看,忽然被人捉住了腕。
李彻面色愈加阴沉。
夜风拂过?,轻撩起?男人明黄色的衣角,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攥握的指节泛着青白之色。
卫嫱知晓。
他这是动怒了。
男人薄唇紧抿着,眸光于夜色间闪烁。
便就在此时,立于不远之处的滕慕忽然自腰间取出长剑,他动作行云流水,于自己手?心处亦划出?一条不深不浅的血口!
不光是卫嫱,便是连李彻都未预料到滕慕的动作。
二?人一下怔住。
鲜血蜿蜒至他手?腕上那一只明月镯。
便在此等间隙,滕慕手?中忽然长剑一挑,极合时宜地,一滴鲜血自落至那锋利明亮的长剑之上。
“借皇后娘娘的血一用。”
滕慕的语气并不算客气。
许是被那剑风惊到,卫嫱下意识朝后闪了闪。余光之处,她不经意瞥见李彻不知因何皱起的眉头。
李彻抿了抿唇,拉着她,便要往另一侧走。
她身子被对方拽着,不明所以。
便就在转身之际,身侧突然有人半跪于地,那人膝盖发出?沉闷的声响,忽然喊她道:
“幺妹。”
清脆一声。
在一片黑夜之中响起?。
卫嫱脚步一顿。
他说什么?
她转过?头,只见身后夜雾弥漫,月光如碎银一般,施施然落在身前之人的衣肩上。南郡二?皇子那原本轻.佻不羁的一双阴阳眼?,此刻目光灼灼,正紧盯着她。
“明月镯上,血迹相融。”
滕慕于她裙角边跪下来。
“你是我的血亲,是我的幺妹。”是南郡的小公主。
清风吹拂,月光将幽深漆黑的天破开一个柔胧的口子。还不等卫嫱反应过?来滕慕此一席话的含义,她只觉得自己右手?又被人攥得紧了紧。
李彻紧抿着唇线,并未理会滕慕,牵着她便要朝院外走。
滕慕起?身,将他拦住。
“陛下这般着急阻拦做什么?自下午与皇后娘娘相见,便觉得娘娘的样貌与我们三公主极为相似。”她与南郡三公主一般,都?天生浅瞳。“陛下如此阻拦我们兄妹二?人相认,怕不是……一开始便已知晓小妹的身世?”
卫嫱抬头,望向李彻。
适才银针飞舞,李彻为她挡下了许多暗器,锋利的针尖寸寸刮过?皮肤,他的伤势并不轻,如今左手?之处还在往下渗着血。
殷红的血珠细细密密落下,坠于一片无声黑暗中。
难怪今日?梨花林里?,滕慕看她的眼?神这般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