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欣然闻言抬头看他,眸中闪出泪光,却仍被她用力忍着,不让那泪水落下来,“世子说笑了,奴不过是世子为了退亲,花一百两银子买来的一个幌子而已,事后还将奴送人,又将奴要回来,奴在世子眼里不过就是个玩意儿,算是哪门子妾室?”
楚哲一听她又在翻旧账,气得双臂都在微微颤抖:“好,姜欣然,既然你觉得给我做妾只是个幌子,既然你觉得我们之间不会有男女之情,那今日……”他咬了咬牙:“就让一切都成真吧。”
他说着快速地欺身向前,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将唇狠狠地抵在了她的唇上……
? 65、失控
姜欣然的脑子霎时空白, 整个人彻底傻掉了,任由他将自己禁锢在怀中拼命亲吻, 她的鼻中、嘴中全是龙涎香的味道, 以及男人身上灼热的气息。
她觉得自己要变成一滩水融化了、消失了。
待她终于反应过来,蓦地想起那本《素女经》上的图画,心头一紧, 这才开始奋力挣扎,但瘦弱如她,哪会是他的对手。
她用力扭开自己的头, 却又被他扳了回去;她狠狠地推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却结实如墙壁;她想挣脱他的束缚, 他的双臂却如铁箍般牢牢捆住她。
姜欣然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心里委屈极了, 咬了咬牙, 两只手臂一起发力,一瞬间她好似有如神助, 猛地一把挣脱了他, 继而甩手重重朝他脸上扇过去。
“啪”的一声响, 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
他愣住了,她也愣住了。
他脸上霎时多了两条红印子,他本就生得白皙而冷峻,有那两条红印子衬着,显得整个人愈加寒气森森了。
空气沉静了一瞬。
莹莹烛火下, 两人皆带着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沉默对望。
姜欣然心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她不过是一时气愤, 却没想到竟失控扇了楚世子耳光。
这楚世子一向自称为主, 斥她为奴,眼下她一个做奴的竟然朝主子动了手,这可不是僭越,这已经是大不敬了,楚世子完全可以凭着这点将她发卖、杖毙,甚至当场像捏死一只蚂蚁般捏死她,估计她连他一掌也受不住。
“世子,奴刚刚……”姜欣然惶恐地看着他,嗫嚅着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楚哲也冷冷盯着她,眸底的光阴郁、深沉,仿佛暴风雨倾刻间就要来临。
“世子的行为……太突然……让奴一时失控。”她仍想寻找合适的言辞来解释。
楚哲却往后退了一步,什么也没说,提起长腿转身就出了屋,连屋门也不曾给她拉上。
门外冷风“呜呜”乱叫,卷起片片雪花直往屋内猛灌,姜欣然看着那飘进屋又迅速融化的雪花,胸口重重舒了口气。
她用帕子擦了擦被他亲麻了的双唇,心里有委屈、气愤,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玉儿拍着满身雪花进来,脸上挂着不安:“奴婢看到世子往书房的方向去了,这么晚了,他不歇息的么,姑娘刚刚是与世子……吵架了么?”
姜欣然缓了缓,转身往床榻的方向走,故作平静道:“没吵架,不过争执了几句,你先将炭盆提出去吧,我也要安置了。”
“姑娘不等世子了?”
“他还有公务要忙,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且先歇下吧。”姜欣然不想让玉儿操心,故尔语气随意。
但玉儿一看这阵势便知两位主子生了龃龉,诚惶诚恐地将两个炭盆提出去后,转头,却见姜欣然已自行躺到了床上。
她往床前挪了两步,语气犹疑地开口:“姑娘,记得您也曾交代过奴婢,说这侯府比不得云溪苑,这儿人多、心眼儿也多,须得万事小心,奴婢来侯府的这些日子,也亲眼见到了那侯夫人比恶鬼还要狠毒,亲耳听到了那老夫人比冬天的地板子还要凉薄,咱们住在这儿,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世子了,若是姑娘与世子闹了什么不愉快,定要忍一忍,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