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在全身发颤了:“老奴……老奴听牛二说,三姑娘替代姜姨娘,跟一个吸旱烟的马车夫走了。”

柳若施恍如晴天霹雳,“嗖”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噗”的一声跌坐了下去,全身也跟着颤抖起来,一把揪住钱嬷嬷的领子:“你刚刚说什么,怎的把桃桃也扯进来了?大过年的,她不是乖乖地在府里遛鸟么,你且速速给我将她唤来,我有话要问她。”

钱嬷嬷张着嘴,哭得涕泪涟涟,又不敢哭得太大声,“老……老奴已去秀丽阁看过,三姑娘不在。”

柳若施全身抖得更厉害了,泪从眼眶里汹涌而下,“我亲自……我亲自去看看我的桃桃。”她刚起身行了两步,便身子一软跌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钱嬷嬷立马移到她身侧,一边哭一边唤,“夫人、夫人……”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动了旁人。

柳若施双眸紧闭,无声无息。

钱嬷嬷无奈之下,只得颤着手用力去摁她的人中,摁了好一会儿,柳若施终于在深吸一口气后醒了过来,

“夫人,您这时候可要扛住啊,千万别让老爷瞧出端倪来,否则咱们便是满盘皆输了。”

柳若施仍难掩悲痛,缓了缓,一把握住钱嬷嬷的手,一字一顿地吩咐:“你且速速去联系烟锅子,将桃桃救回来。”

钱嬷嬷点了点头,抹了一把泪,起身朝屋外小跑而去。

书房门前,丁秋生朝盛装而来的姜欣然低头行了一礼,继而推开房间的门,目送着她款款走了进去,再将门轻轻拉紧。

暮色将至,雪又越下越大了。

玉儿站在屋外的台阶上呼呼地哈着白气,手里还拿着收紧了的油绸伞,面色张皇地看了看关紧的木门,又看了看丁秋生,心底幽怨得很。

屋内,楚哲仍如先前那般泡在冰冷的浴盆里,头轻轻搁在浴盆上方,面色胀红,双眸紧闭,手臂悬在浴盆的两侧,手腕上还缠着绷带。

光线幽暗,空气里飘着龙涎香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槛窗里泄了几缕雪光进来,映出地上两滩白晃晃的水渍,刺目得很。

姜欣然行至浴盆旁边,避开水渍蹲下来,轻唤了一声:“世子?”

楚哲眼睫微颤,重重吸了口气,仍闭着眼,“出去。”

姜欣然早摸透了男人的性子,不只孤傲、自负,且还要强,不肯示弱,哪怕只剩了半条性命,也定然是要硬气到底的。

想当初他被侯爷用鞭子抽得半死,却仍是撑着一口气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到了马车内,后来实在撑不下去了才在车内倒下。

眼下情况怕是与当初毫无二致,他仍在死撑呢。

“奴既然进了这间屋子,就没打算轻易出去。”她用手指沾了沾浴盆里的水,水好冰,像要将骨头都冻碎了一般。

她看了眼躺在冰水里一动不动的楚哲,心底不由得生出几许佩服来,这个男人对自己当真是够狠的。

“奴给世子擦净身子,去软榻上歇息可好?”她说着伸去去触碰楚哲光着的肩膀。

楚哲体内的毒气正在翻涌,皮肉的碰触让他不由得一阵发紧,重重喘了口气,将眼皮打开一条细缝,眼里的光发红、发热:“姜欣然,我再次警告你,出去。”

“奴刚刚也说了,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