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姜欣然出嫁后,时不时地会回来给她撑一回腰,姜大鹏便再不敢轻易朝她动手了,她的腰杆子自然直了不少,对男人的态度也就多了几分不屑。
“瞧你那咸菜样子,谁稀罕你伺侯。”姜大鹏冷哼一声:“你那乖女儿回来了,难不成我还给她进灶屋做饭不成?”
李春娘一听女儿回来了,面色一喜:“当真?”
姜大鹏也白了她一眼,懒得再理会她,转身走了。
李春娘立即将木盆和水桶搬上羊角车,关了店门,拖着羊角车直往家的方向行去。
姜欣然到家不过一刻钟功夫,姜志泽便下学回来了,进门一眼见到姐姐,满脸惊喜:“姐,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也这么早就下学了?”
“学舍的夫子身子不适,故尔下学得早。”他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书袋,几步跑到姐姐跟前。
少年长大了一岁,个头也长高不少,以前姜欣然总习惯拍他的肩,如今倒要举高了手才拍得到。
“学业重不重,辛不辛苦?”
少年摇头:“不辛苦,我要发奋学习,往后登科了,好让母亲与姐姐一起跟着享福。”
蹲在台阶上的姜大鹏听了,翻了个大白眼,满脸不快:“怎的,你这小崽子是个没父亲的种么?”这姜家大大小小已越来越不将他当回事儿了。
姜志泽撅着嘴,斜了父亲一眼。
姜欣然将弟弟拉到一边,小声地与他这样那样闲聊了一会儿,这才见李春娘拖着羊角车进了院子。
“母亲。”姜欣然赶忙迎上去。
李春娘也来不及卸下车上的水盆木桶,觑着眼将女儿从头打量到脚,又往不远处站着的有些脸生的车夫瞄了两眼,“你咋的又回来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瞧母亲说的,好似不欢迎女儿回来似的。”她说着转身去卸羊角车上的水盆,胡大也赶忙过来帮着卸下车上的水桶。
待一切规整妥当,李春娘仍是不放心地将她拉到后院的茉莉树下,“你且与为娘说句实话,你一个人怎的突然回来了?”
姜欣然将母亲扶到一旁的圈椅里,继而蹲到她跟前,就像小时候每次从孟府回来,巴望着想往她跟前蹭一样,“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但也不算是坏事,女儿只希望母亲不要生气才好。”
李春娘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可是世子对你不好了?”
姜欣然摇了摇头:“世子对我一直都好,但……”她一时不知从哪一处说起。
“但什么?”
“但我与世子的关系一直只是买卖关系,并非是出自本心的男女关系。”
李春娘听得魂都没了,眉头锁得紧紧的:“所以呢?”
“所以我执意离开了侯府,且还让世子帮我立了女户,帮我在明德大街开了两家店铺,如今生意稳下来了,今日我过来,便是想将你们都接到城里去住的。”
李春娘“嗖”的一声从圈椅上站起来,气急败坏地盯着她,胸脯也跟着上下起伏:“你……你这是吃了豹子胆了你,你可知这世道一个妇人独自过活有多难?”她转头四顾,想拧个趁手的东西揍她一顿。
“母亲。”姜欣然一把将她拉着坐下,自己也双膝跪地,脸上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您生气也没用了,如今那边生意忙着呢,您好歹过去帮帮我。”
李春娘抹着泪珠子,狠狠地数落了她一顿,又长吁短叹了几回,“你跟着你姑母别的本事没学到,倒是练得胆比天大了。”
姜欣然偷偷瞄了母亲一眼,知道她在慢慢接受这件事了,心头才略略一松,“如今店铺里一日能赚二三两银子呢,养活咱们一家是不成问题的。”
李春娘一顿:“一日,能挣这么多?”
姜欣然点了点头:“所以母亲不用为我担心,你看我现在,即不用担心夫君的冷遇,也不用忍受后宅婆母的挑剔,自个儿挣钱自个儿花,活得多自在。”
李春娘咬牙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