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喝得喉咙里连连作呕也咬牙吞了下去。

随着汤药下肚,阵痛便愈发密集,一向高傲轻慢的郑淑娴再也忍不住那极限的痛苦,倔强的嘴里不时地传出一声声“啊”的低吟。

姜欣然也急得满头大汗,握着她的手,时不时地给她擦汗,手上的巾子都湿了好几张了,如此又熬过了近半个时辰,郑淑娴眼看着面色发紫再也撑不住了。

稳婆坐在床尾,托起被子急切地喊着:“还差一点点,都能看到娃娃的头顶了,姑娘,再使把劲儿,最后使把劲儿。”

郑淑娴咬着流血的嘴唇,脸上泪水与汗水交织,她攒住最后一把气力,憋着气,咬牙狠狠一使劲,一声婴孩的啼哭终于穿过烛火闪烁的屋子,清脆地响在众人的耳衅,郑淑娴也同时“啊”的一声重呼,身子一软,瘫回到了床榻上。

屋外,楚哲听到孩子的啼哭,神思略略一沉,转头看张医官:“当真再没法子了?”

张医官双手搓着身体两侧的衣袍,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春娘站在产房外的台阶上,在捂着嘴低低地哭。

屋内,不知情的稳婆在惊喜地喊着,“生了,生了,是个千金,个头虽小了些,可小手小脚扑愣愣的,机灵得很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给孩子擦净身子,再用包被包起来,抬眸时蓦地瞥到产妇下身汩汩涌出的鲜血,神情霎时怔住。

姜欣然已预知到情形,朝呆住的稳婆沉声吩咐:“将孩子抱过来,让她母亲看看。”

稳婆脸都白了,木讷地看着姜欣然:“姑娘,血,血……崩。”

姜欣然再也控制不住心底压抑的悲痛,厉喝一声:“我说了将孩子抱过来。”

稳婆吓了一跳,双腿打颤地将孩子送到姜欣然手上,继而猫着腰退出了屋子。

姜欣然将软糯糯的孩子放在郑淑娴枕衅,“你看,像你呢,也生了一双好看的单凤眼。”

郑淑娴气力耗尽,好似连睁开眼皮都很吃力了,她微微一偏头,看了眼襁褓中的女儿,虚弱一笑:“好丑啊,皱巴巴的,像个老太太似的。”

姜欣然故作轻松地一笑:“人家才在你肚子呆了七个多月,能长成这样就不错了,说不定你当初出生时还比不上她呢。”

郑淑娴满脸疲惫地叹了口气:“姜欣然,你养孩子的银钱……我怕是要还不上了,往后等孩子长大了,你找她要吧。”她说着缓了缓:“让她叫你母亲,跟着你长大,做你的小棉袄。”

姜欣然再也忍不住眸中的泪水,一时哽咽得说不上话来。

她虚弱地抬眼看她,微微一笑,“怪不得你很少哭,原来,你哭的时候这样丑。”

姜欣然破涕为笑:“我再丑,也比你好看。”

郑淑娴的眸中也闪出泪光来:“嗯,我知道的,所以,楚哥哥才喜欢你呀,才会对我不屑一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