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哲疑惑地眯起桃花眼:“外祖父的意思是,当年母亲的死,有隐情?”

国公爷一怔,继而垂目抚须:“老夫刚刚不过是一时兴起,胡诌了几句,你当不得真,眼下你仕途平顺,又颇得皇上看重,该将力气都使在朝堂上,你母亲若泉下有知,看着你如今这般争气,也定然能瞑目了。”

“那母亲的死……”他还想探问几句,却被突然进屋的周为打断:“呀,楚大学士降尊纡贵来看望祖父啦,看来今日祖父又能多吃一碗米饭了。”

国公爷斜了他一眼:“你小子这张臭嘴也不知收敛收敛,什么‘降尊纡贵’的,你表哥深得皇上信任,自然有许多政务要忙,咱们得多体谅体谅。”

周为抓了块果子塞进嘴里,屁股一歪坐上了软榻:“表哥忙,我就不忙么,祖父就知疼他,却不疼我。”

楚哲比周为略高,睥睨着他:“莫非周公子这是吃醋啦?”

周为翻了个白眼,“呵,本公子是那般浅薄之人么?”

两人嬉闹一阵,楚哲又提到大理寺受贿案,简单聊了几句,丁秋生忽然打帘进屋:“世子,不好了,邹伯来报,侯夫人不知何故,刚刚派人将姨娘接去侯府了。”

楚哲:“……”

15、手段

侯府主院。

柳若施坐于镜前,用手指轻抚脸上松弛的肌肤,屋外的光亮淡淡地映进来,在她面上罩了一层朦胧的光泽。

她细细地端详自己,“这神仙粉的效果确实是不错的,敷一次,脸上就跟着水润一次。”

郑淑娴立于她身后,面色有些黯然:“夫人喜欢就好,待夫人用完这罐,晚辈再给夫人多弄些来。”

“那就多谢淑娴了。”柳若施从镜中觑了她一眼,见其面色恹恹:“怎的心不在焉的,莫非还有顾忌?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在,没事儿的。”

郑淑娴绞着手里的帕子,眉间露出一抹凝重来:“楚哥哥本就不喜欢我,若是知道我逼走了那位姜姑娘,他往后怕是更要厌弃我了。”

柳若施微微一笑,从镜前转过身来看她:“你这孩子呀,得学着将目光放长远些,郑楚两家的亲事乃皇上御赐,任谁也改变不了他是你未来夫君的事实,眼下他身边过早出现了阿猫阿狗,咱们合力将其赶走,这不是很正当的事儿么?何况世间男子向来吃软不吃硬,待你们成亲了,你用女子的柔软好好哄一哄他,又何来厌弃一说?”

郑淑娴仍是心头不安:“当真可以么?”

“若是不可以,你莫非就能眼睁睁看着世子与那姜氏琴瑟和鸣,早诞庶子?”

“自然是不行的。”郑淑娴眉头紧锁双拳紧握,这样的事她哪怕是想想也会很生气。

柳如施略挑眉头,温言细语道:“这就对了,后宅之事最讲究个先下手为强,今日放手不管,明日便后悔莫及,斩草除根方能以绝后患。”

话刚落音,钱嬷嬷欠身进屋:“夫人,那位姜姨娘已到前厅候着了。”

“知道了,让她先等着吧。”柳若施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吊眼里溢出一抹冷光,吩咐左右奴仆:“眼下你们都给我将嘴闭严了,若是让锦秀苑知道半点消息,拿你们是问。”

钱嬷嬷吓得后背一僵,勾着头应道:“奴都交代下去了,没人敢透露半句口风。”

柳若施这才满意地温柔一笑。

姜欣然端端正正坐在侯府前厅的官帽椅上,有些拘谨地等待着侯夫人的出现。

她本在云溪苑百无聊赖地阅书,后一小厮上门传唤,称侯夫人想请她进府一叙,她心头一沉,想到前次进府时侯夫人瞪她的那一眼,便料定来者不善,忙差玉儿去正房找楚哲,谁知楚哲早就上朝去了。

姜欣然没个商量处,又拒绝不下,只得硬着头皮跟着那小厮坐马车进了侯府,如今茶水已喝下两盏,却仍没见侯夫人的踪影。

她抬眼四顾,厅中鎏金香炉里轻烟袅袅,四壁皆悬挂名贵字画,首位案台上摆放了几件瓷器宝瓶,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