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夜间的山中,道路却极好行,明晃晃的羊肠小道,不一会儿就行至马车旁。

楚哲正欲钻入马车,北边的天空突然闪出璀璨的烟火,那炸裂之声响彻天际,照亮了大半个夜空。

“城中今日有何盛事?”

邹伯也仰头看了几眼,想了想:“听闻今日有状元郎跨马游街,怕是大家伙都乐呵着,想放些烟花庆贺一番。”

楚哲闻言若有所思,挑开车帘钻进了车内。

邹伯坐上前室,挥出一响鞭,马车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北门大街的新月酒楼里此时正热闹非凡地大开宴席,划拳声道贺声叫嚷声此起彼伏,状元郎迟明轩在众人的“围攻”下面色泛红神态迷离,好似已有些不胜酒力。

他起身推开凑过来的酒盏,抱拳致歉:“今日多谢各位的盛情,迟某实在是酒量有限,只得先行一步。”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踉跄着驱身就往门外走。

“哎,状元郎怎的就走了?”

“迟公子再喝两杯嘛……”

友人李东极忙起身替他解释:“迟兄今日确实已有些疲累,再加之饮酒,许是身体吃不消了,大家放他一马,有缘咱们下次再聚,在此我代他向大家表示感谢。”说完朝众人举了举杯,将其中酒水一饮而尽,继而转身追出了屋。

夜晚的街道已没了白日里的喧嚣,两边的店铺皆已关门打烊,霜色月光自天空泄下,在青色街心投下一抹明亮的光晕。

浑身酒气的迟明轩踽踽独行,迷离的神态在幽暗夜色里又多了几许悲怆,眼下,他只想一个人待着。

李东极却快步追上来,气都没喘匀就开始劝告:“迟兄究竟怎么回事,走时也不与那郑元辰说一声,他就在隔壁包间呢,人家可是兵部尚书郑时初之子,为捧你场派人放了那么些烟花,够给面儿了,你即将入朝,根基不稳,该多结交一些这样的达官贵人才是。”

迟明轩沉默了一会儿,应了句:“下次吧。”

“我一个二甲进士今日都乐呵呵的,迟兄一个状元郎缘何这样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

“我就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