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昭仪冷哼:“何意?你这些日子整日往长乐宫跑,怕是忘了还有本宫这个母妃了吧?”
她好不容易生下且养大的儿子,到头来却被陛下送到了长乐宫,和长乐宫那对母子亲近,置她于何地?
大皇子忙道:“母妃这话言重了,您是儿臣的母妃,儿臣哪里会忘了您。而且二弟是儿臣的亲弟弟,儿臣亲近二弟不是应该的么?”
再说了,这也是父皇的意思。
自从他常去长乐宫后,和父皇的接触也多了起来,父皇对他比之前更温和了,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亲弟弟?”
怜昭仪笑大皇子单纯:“在这宫里,只有和你一母同胞的弟弟才是亲弟弟,二皇子是淑妃所出,和你隔了一个肚皮,算哪门子的亲弟弟?”
大皇子抿了抿唇,低着头没接话,因为怜昭仪说的是事实,他无从反驳。
怜昭仪却以为大皇子听进了心里去,再接再厉道:“安儿,母妃不会害你的。前些日子母妃没有阻止你往长乐宫跑,也是想叫你看清你和二皇子之间的差距,你是你父皇的长子不假,可二皇子显然比你更得陛下心意,你时常能见到陛下与二皇子相处,觉得母妃说错了吗?”
大皇子的头又往下低了一些。
母妃说的没错。二弟前几日生病时,父皇常抱着二弟哄,甚至还为了二弟冲太医院的人发脾气。可在他的记忆中,父皇好似从未抱过他。就连他这次生病,父皇也是第二日才来看他的,哪里像是二弟,父皇一得了消息就搁下政务去了长乐宫。
他有些犹豫:“儿臣大了,二弟还小......”
除了这句,他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怜昭仪所说的事实。
怜昭仪见好就收,转而慈爱温情道:“安儿,母妃不是想管你做什么,母妃只是觉得你该有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不是顺着陛下的心意,全心全意爱护二皇子,有你这个兄长护着二皇子长大,替他铲平前路上的石子,二皇子之后是一帆风顺了,可是你呢?你知道旁人怎么说吗?旁人都说你是跟在二皇子身边的奴才!”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怜昭仪眼中满是狠厉,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陛下竟然这般狠心,如此区别对待自己的两个儿子,安儿身子虽然不好,但也是他亲生的皇子,他却拿安儿去做二皇子的垫脚石。
大皇子闻言,浑身一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母妃,父皇叫儿臣与二弟玩耍,不是因为兄友弟恭,而是父皇在为二弟铺路?”
他愿意做一个好兄长,愿意护着二弟,是他自愿为之,可是被人这般安排命运,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孺慕的父皇,他便觉得心寒的紧。
怜昭仪的脸上充满嘲讽:“母妃不说多的,你自己也能明辨是非,你可以自己感受,省的你又觉得母妃是在挑拨离间。”
该说的说完了,怜昭仪不再留下干扰大皇子思考,径自回了瑶华宫。
怜昭仪昨夜未眠,今日强撑着在大皇子面前说了许多,精神早就不济了,由着绿玉替她更衣铺床,而后躺在温暖的床榻上。
绿玉轻柔的在锦被中放了两个汤婆子,低声道:“娘娘,您同大皇子说的那些话,大皇子会信吗?”
怜昭仪微微蹙着眉心:“知子莫若母,他是本宫生的,本宫自然了解,安儿虽懂是非,但心软,正是因为心软,耳根子便也软。”
她都把话说的那般难听了,若是安儿还能无动于衷,那她倒要怀疑安儿是不是在上书房读书读傻了,成了圣人了。
“大皇子肯信便好。”绿玉松了口气:“若不是瞧着大皇子一日比一日的亲近长乐宫,娘娘也不必出此下策。”
身在皇室,不止嫔妃要争宠,就连皇子公主也要争。
以前宫中只有大皇子一人,大皇子独占鳌头,任谁也夺不了大皇子的风头和宠爱。只可惜今非昔比,二皇子出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陛下更喜二皇子。
若是大皇子再彻底倒戈到长乐宫,怜昭仪才是真正成了后宫的笑话,连自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