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好,太医院给大皇子开的药素来都是以温和为主,可今日情况不同,病的这般严重,温和的药早就不起任何作用了。
戚晟还未说话,怜昭仪反对的声音骤然响起:“不许用猛药,大皇子的身子怎么禁得住?你这庸医,若是医术不精,就换个人来。”
便是她不懂药理,也知道猛药对人身子的危害有多大,大皇子是她的命根子,她是绝不容许大皇子以身试险的。
太医被怜昭仪责骂的黑了脸,心底有了怨气,而戚晟更是额角青筋暴突:“放肆!”
怜昭仪被吓的一愣,也顾不得维持梨花带雨的模样,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陛下......”
她似是不可置信,陛下为什么会训斥她。
戚晟被怜昭仪的拎不清给气的不轻,也顾不上给她面子了:“你是大皇子的母妃,那你告诉朕,为何大皇子病的这么重了才请太医?是你根本就不关心大皇子,还是你想要拿大皇子在朕面前作筏子?”
怜昭仪闻言,有一瞬间的心虚,很快又回过神来,像是被陛下这言语诛心一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膝行到戚晟面前,哽咽的不能自已:“陛下,臣妾怎敢啊,大皇子是臣妾的命,在这宫里,再也没有人能比臣妾更盼着他好了。”
这话戚晟是信的,但他也没错过怜昭仪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可见他的某一句话戳中了真相。
不过眼下不是和怜昭仪计较的时候,他也不说叫怜昭仪起来,直接吩咐:“姜吉,找几个跑腿快的小太监,把今日太医院当值的所有太医都给朕叫来。”
姜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片刻也不敢耽搁的叫人去办。
有宫人抬了椅子放在戚晟身后,戚晟撩起袍角坐下,无视眼前跪着的怜昭仪,冷声同太医道:“朕许你用猛药,只是这药方需要你们太医院共同斟酌,务必治好大皇子,若是治好了,朕自有重赏,可若是治不好......无用的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太医脖子上一震发冷,可却不得不应承下来:“微臣遵旨。”
他知道陛下重视大皇子这个唯一的儿子,所以为了自个儿的小命,也不敢有任何轻怠,自是拼尽全力。
怜昭仪嗫嚅了几下微微泛白的唇,不愿大皇子用猛药,可是在看到陛下朝她看过来的冰冷视线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样冷冽的目光,她从未见过,难道陛下就这样厌恶她了吗?
魏皇后叫人通报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怜昭仪狼狈的跪在地上,妆容斑驳,发鬓凌乱的模样。
她暗自挑了挑眉,记忆中,好似只有怜昭仪初进宫时有过这样的狼狈,可自打生了大皇子后,就再也没见过她有这副模样了。
再瞥见陛下冷着的面容,依魏皇后的聪慧,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魏皇后刚要上前行礼,还未蹲下身子,戚晟便吩咐道:“皇后来的正好,过两日雪停了,把长安殿收拾出来罢。”
长安殿?这不是......
魏皇后还未想完,戚晟紧跟着道:“待大皇子病愈后,就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