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近十日,云容躺在软榻上,有气无力的看着林美人在她宫中自在的不行的模样,无力的闭了闭眼。
林美人吃着糕点,嘴还喋喋不休的说着话:“陛下都快一个月没进后宫了,这段时间后宫安静的连一点水花都听不见,偏你还病着,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话落,又是一块儿糕点进了她的肚子。
云容抽了抽嘴角:“你现在不是在我宫里?”
“是哦。”林美人一想,糕点也不吃了,一边用帕子把手指上的碎屑擦干净,一边神神秘秘道:“云妹妹,我听说,雪灾的事儿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其中安家又捐了一笔银子,功劳不小。”
身为宫中老人,早早儿的就建立起了同家中通信的渠道,哪像今年的新妃,大部分都跟个聋子似的,消息都众所周知了,她们才知道。
所以她今儿个来,为的就是说这件事,也好卖个人情给云美人,好叫云美人多考虑考虑她上次的提议。
云容闻言,捂着手炉的指尖僵了僵:“安家到底是多有钱?”
几个月前安家才给朝廷捐了一笔,如今又捐?
朝廷不似叫花子,不能任由安家给一点儿银子就打发了,要捐,那一次定然捐的不少,最起码也要有几十万两,这两次捐的银子加起来,怕是能比得上一个普通家族快三分之二的家当了。
而她进宫的时候,她父亲和母亲给她拿了十万两银票,都快把云家的家底儿给掏干净了。
云容眨了眨睫毛,眼里皆是对安充容的羡慕。
林美人看见她眼中的羡慕,恨铁不成钢的咬牙:“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想让你早早提防起来,等陛下想起后宫,怕是皇后娘娘对安充容的惩罚就不作数了。”
安充容和云美人的针锋相对,整个后宫就没有不知道的。
不管林美人存了什么心思,但这一刻,林美人眼中对她的担忧是做不得假的。
云容不在乎的笑了:“不作数就不作数吧,不过这次再出来,我想安充容应该不会那么冲动了。”
安家就算再有银子,也经不起安充容这么花,不然她也不介意再送安充容一次禁足,安家要是有本事,就再捐第三次银子。::……?
林美人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印证,在此之后的第三日,魏皇后就派人来传了安充容解禁的口谕。
安充容仰着下巴站在正殿门口:“明粹宫上下都有赏。”
云容仗着自己身体未愈的借口,站在寝殿的窗子旁,清楚的听到了安充容得意的赏赐与宫人们高兴的声音。
她的眉梢也带了一丝笑意,等过了今日,她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晚上,阔别了后宫近一个月的戚晟,终于在雪灾处理完后,踏入了后宫。
第一个去的,自然是凤仪宫。
魏皇后絮絮叨叨了许久,把后宫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戚晟,就像是另一个姜吉一般。
戚晟时不时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直到听到魏皇后说起云容病了小半个月时,眼底浮上了一抹隐晦的担忧,转瞬即逝:“云美人进宫不到半年,却病了好几次,这身子也着实弱了些。”
“陛下说的是。”魏皇后端庄的表情不变,丝毫没有因为自己丈夫在自己面前关心旁的妃子而嫉妒:“不过还请陛下放心,臣妾日日都看了太医院的脉案,云美人的身体并无大碍。”
虽然她不是因为关心云美人而看的脉案,但的的确确是看了的,此时说出来也没有半分心虚。
戚晟一听云容病了,一半儿的心思已经不在凤仪宫了,故而也只是嗯了一声,平淡的说道:“皇后贤惠。”
说完该说的,魏皇后就沉默了,实在是除了正事,她想不到自己私下还能同陛下说些什么。
不过戚晟也不在意,他自己坐着品茶,就能干坐半个时辰。
一盏茶见底,戚晟扭头看了眼已经黑透的天色,掸了掸衣袍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朕先回去了,皇后早些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