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垂了眸子,不置一词。
终于熬到了宴会结束,云容一回去,就浑身瘫在榻上,一动不动的。
身心放松下来后,云容只觉得自己的膝盖火辣辣的,还有肚子也隐隐的带着刺痛,再仔细感受时,又不疼了,好似是错觉一样。
张嬷嬷见她脸色不好,关切道:“娘娘身子不适,可要奴婢去请太医?”
虽然除夕请太医不吉利,但若是真的不舒服的话,也顾不了那么多。
云容摆了摆手:“不必了,只是在观景台上跪了一会儿,膝盖有些疼,给我揉揉吧。”
论起手艺,显然是张嬷嬷这个老人手艺好,比才学会的青音好了不知多少。
张嬷嬷点点头,掀开云容的裙摆,又把里面的裤管给卷到膝盖上,搓了搓手开始在发青的膝盖上揉了起来:“是陛下罚跪了?”
原本她也想跟着上观景台的,奈何姜吉把她拦下了,所以上面发生的事儿,她一点儿也不清楚。
云容叹了口气,眼神在青音和张嬷嬷身上扫了两圈,把观景台上的事儿重复了一遍:“陛下还以为本宫也牵扯到了刘修容的事情里,所以刚进去时,陛下的气势十足,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本宫从未见过那样骇人的陛下。”
在那一瞬,她才意识到,气势十足的戚晟才是真正的帝王,而在她面前的随和与纵容,只是表象而已。
对云容说的话,青音深以为然,去送玉如意那次,她也见识过陛下的龙威了。
头上的簪子被青音小心翼翼的拆下来,轻柔的梳着云容的青丝:“那娘娘,刘修容,陛下会怎么处置?”
给陛下下药,可是灭九族的大罪,碍于刘太后,灭九族肯定是不会了,可刘修容的命能不能保住,可就不好说了。
青音问这话就是没有经过脑子仔细考虑过,云容揉了揉额头,不想搭理她,但对上她那好奇的眼神,还是交代道:“你在问这个问题之前,要先动脑子,这样的问题也就是当着本宫的面儿,本宫不会说你什么,若是叫旁人听去了,旁人就会说你是个没脑子的。”
青音是很忠心,云容能够肯定的说,在这宫里,哪怕所有人都背叛她,唯独青音不会。
只是在宫里生存,不是只有忠心就够了的,还要有脑子。
青音沮丧的低下头:“奴婢知错了。”
张嬷嬷一个才来不久的“外人”见状,不免有些尴尬,向来圆滑的她忙打着圆场:“娘娘别生气,青音姑娘还是很聪明的,慢慢调*教调*教就好了。”
来了这么多天,她能够看明白青音其实不笨,就是对妧修仪太过依赖,妧修仪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时间久了,就养成了这种随口就问的习惯。
云容闻言,拉过张嬷嬷的手,亲切道:“那感情好,日后青音就有劳嬷嬷多替本宫教导了。”
青音也激灵的对着张嬷嬷屈了屈膝:“奴婢日后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嬷嬷只管骂就是了,奴婢绝无二话。”
张嬷嬷:我啥时候说过要教导她?
不过对于妧修仪主仆二人的小心思,张嬷嬷非但不反感,还有几分欣喜,因为这举动无一不在表明她们在接纳她。
想到这一点,张嬷嬷也笑了:“奴婢可是很严厉的,到时娘娘可莫要心疼才是。”
话题猛地歪的离谱,青音也没再想起来继续问刘修容有没有被陛下罚。
而此时的慈宁宫中,刘太后脸色铁青,呼吸急促,仿佛下一刻就要喘不上气来厥过去一般。
她抖着手指着殿里翻找的宫人,声音都破音了:“这就是陛下给哀家的除夕礼?无缘无故的带一群奴才来搜哀家的慈宁宫?”
若不是刘太后是他的生母,且小时候确实用尽了心血护他长大,戚晟连一个眼神都不会分给刘太后一眼,更别提亲自解释了:“是不是无缘无故,想必太后心中清楚的紧,刘修容做了什么,太后不要告诉朕说你不知道。”
一听到刘修容三个字,刘太后的眸子微闪,随即佯装听不懂